霽琰下樓時碰見楚子矜夙期等人正要離開,夙期瞧見世子竟還活著,著實嚇了一跳,仿佛見到了鬼魅一般后退著,大叫道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霽琰慢悠悠走下來,笑道“呦,難不成花孔雀親眼瞧見我死了?”
“可你明明掉下去了!”
“我是掉下去了,還好命大福大,掛樹枝上了,撿回了一條命,只是……”
說這話時,霽琰離夙期僅有一步之遙,道“夙公子為何這般怕我?難不成心里有鬼?”他聲音極低,透著冷意,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你……你胡說!我沒有……”夙期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
“還望世子見諒,夙期因昨日之事嚇著了,有些胡言亂語,我們還要趕路,恕不奉陪。”說罷,楚子矜將夙期扶了起來,領著眾人出了門。
霽琰望著楚子矜離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門外馭馬聲響起,車夫趕著馬朝長安城的方向駛去了。
馬車里,夙期驚魂未定,罵罵咧咧道“這廢物世子還真是命大!”
“事到如今,你竟還覺得他是廢物?”楚子矜頗有興致地望了夙期一眼,嘴邊揚起一抹嘲諷。
“他本來就是廢物,這是長安城里人盡皆知的!”夙期不敢正面駁了楚子矜的話,只得小聲嘟囔著。
“你剛才差點讓他套了話。”
“那是他嚇唬我!”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錯?”楚子矜語氣冷上了三分,眼神有些凌厲。
夙期一聽,便不敢吭聲了,只得低著頭。
見夙期不說話,楚子矜又道“你可還記得我們來這伏虛山是為了什么?”
“在伏虛宮安插探子。”
“你既知道,為何還找人半路對李二世子下手?”
“一個不得寵的世子罷了,我還怕他不成?”夙期底氣有些不足,的確是他讓安插在伏虛宮的探子跟在后邊,找機會除了李二世子。
“此人不簡單,你日后也別去招惹他。”楚子矜說罷便閉目養神,暗自思索。
眼下伏虛宮的探子已經安排進去了,伏虛伏虛,這伏虛宮下埋著的東西,他勢在必得。
云楓在客棧里整整等了一日,也不曾見孟北回來。待到傍晚,云玥敲了敲門,隔門問道“哥哥可要下來用飯?”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云楓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道“玥兒你可見到阿北了?”
云玥身子一怔,道“我自昨晚便沒見過他,聽墨玉說他早晨就出去了,或是有事先回去了。”
“也罷,待到回去,我再去尋他。”云楓笑道。
“哥哥……”云玥心頭一緊,欲言又止。
“玥兒怎么了?”云楓微微側頭,笑容還掛在臉上。
“你臉上有臟東西。”云玥終究未把孟北之事說出口,哥哥已經許久未笑了。
“哦?那妹妹幫我擦一擦。”說著,云楓微微俯下身,將臉湊近云玥。
云玥一愣,撐起袖口,朝著云楓臉上擦去。
晚飯過后依舊不見世子,這幾日凈顧著哥哥的事,云玥還不曾問世子是如何從山崖間掉下去得救的。
尋了半天,云玥在昨晚與他談話的溪流旁見到了他。
此刻的世子躺在溪流邊的青石板上,雙手枕頭,右腳高蹺在左膝上,不時地晃兩下,嘴邊還哼著小曲,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聽見腳步聲,他也沒回頭,只是淡淡說了句“玥玥來了。”
云玥一驚,道“你怎知是我?”
霽琰站起身來,望著云玥笑道“女子的腳步聲本就比男子要輕些。”
“我來是有些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