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雨落閣后山林比往常蕭條了不少,偶爾能聽見林子深處傳來幾聲孤寂的狼叫聲。自從蘇澈走后,阿殞便時常一人待在這鐵籠子旁。
哥哥你們外邊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樣有趣?
哥哥若肯求我,我便答應你。
“阿殞!”阿猹尋了來,這雨落閣唯有阿猹能同阿殞說得上幾句知心話。
“阿殞,神醫姐姐回來了,閣主交代說千萬別說漏了嘴。”
阿殞眼光呆滯,神思恍惚,道“猹猹,你可有想過離開雨落閣?”
阿猹微微蹙眉“為何要離開雨落閣?哥哥姐姐們待我們不好么?”
“好,可我想去外邊看看。”
阿猹歪了歪頭,眼底透著疑惑,他想不太明白阿殞的話,雨落閣不好么?哥哥姐姐們不可愛么?他自己只想留在雨落閣,成為雨落閣最頂尖的殺手。
雖然目前為止,他還沒殺過一個人,可誰說成為頂尖殺手就必須得殺人呢?
雨落閣上上下下瞞得緊,云玥沒能套出一點關于阿澈的消息,活生生的一個人如同人間蒸發。
江落被抓走審問也還沒放出來,云玥此刻如熱鍋上的螞蟻,沒有絲毫頭緒。
院落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云玥抬頭間兩個小蘿莉已經站在了院門前。
言小溪道“神醫姐姐,閣主傳您去一趟大殿,哦,還讓您帶上藥箱。”
帶上藥箱?莫非是有人受了傷?
“稍等,這就來。”云玥起身回到屋子,挎上藥箱便跟著兩個小蘿莉來到了大殿。
閣主見云玥來了,起身迎了過來,急道“神醫來得正好,快來為桐音診治。”
只見榻上躺著個女子,那女子生得極美,一身水色煙裙像是從江南畫里走出來的妙人,只不過此刻這妙人眉頭緊鎖,豆大的汗珠從前額滾落,似乎疼痛難耐。
云玥見狀,只道“還請各位回避,畢竟是為女兒家診治。”
“來,所有人跟著我出去,小溪和胤笙留下。”閣主說罷便帶著其他人退出了大殿。
言小溪半跪在桐音身旁,抬眼問道“神醫姐姐,可要我幫你什么忙?”
“打盆熱水來。”
“好!”說罷言小溪提起裙邊,咚咚咚跑了出去。
云玥為桐音細細檢查了一遍,傷痕主要集中在手腕和腳踝處,五臟六腑呼吸不暢,似乎有中毒之狀。
云玥將藥箱打開,拿了幾枚銀針,插在桐音胸前,只見桐音忽然猛地咳嗽了一聲,吐了口黑血出來。
“擦血。”
“啊?”唐胤笙似乎沒反應過來神醫在叫她。
“幫她擦一擦血。”
“哦,好。”唐胤笙拿起手帕,輕輕擦了擦桐音嘴角的血跡。
云玥又拿了幾枚銀針,扎在桐音每個手指尖和腳指尖,將淤血都放了出來。榻上四處沾滿了血跡,不知道的人瞧了,定要誤會成兇案現場。
空閑間,云玥掃過唐胤笙此刻的神情,小蘿莉神色中雖有些惶恐,但還算鎮定,不失為一個栽培成自己人的好苗子。
忙活了一陣,云玥總算為桐音排出了一部分毒,只不過剩下的毒她并不打算一次清理干凈,她可不曾忘了那日紅老魔殺人的場景,只怕救活了桐音,又會有更多揚州那樣的滅門慘案。
雖說醫者仁心,可倘若不分是非救了不該救的人,對于更多的人來說便是災難。
經歷了一番,她倒是看得透徹,這世上沒有好人壞人之分,生而為人既有行善的可能,也有作惡的可能。
是非難辨,終究還是在個人,又有誰說過殺了仇人便是正道,殺了無辜的人便是歪道,不過是一樣的殺了人,有了正當理由,便成了正道。
這世間詭辯之事太多,即使是說上三天三夜,她也難說得清楚。可這并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