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去了中國大街,大馬路是石塊鋪成,兩旁商鋪林立,隔著不遠,就有一根電線桿,電線在北風中嗚咽著。一輛馬車踏踏地駛過,王守卿告訴她,里面拉的是啤酒。
“這么冷還喝啤酒?”
“外國人體格強壯,有的人冬天也喜歡喝幾杯。”
“外國人體格強健,只有我們中國人,是東亞病夫”沈夢昔看著遠去的馬車,慢慢說。
王守卿緊抿嘴唇,攥緊拳頭,一言不發。
此時的哈爾濱,絲毫不輸上海,擁有很多法蘭西和哥特式風格的建筑。
王守卿曾在此做過警察廳廳長,對哈爾濱再熟悉不過,他找了輛車,拉著她看了法國領事館、葡萄牙領事館、蘇聯總領事館、日本總領事館、波蘭領事館、意大利領事館、美國總領事館、德國領事館、丹麥領事館、英國領事館、捷克領事館。沈夢昔拿著勞拉回國前贈送的照相機,不停地拍照,這個城市最宏偉的建筑,就是這些外國領事館,拍到最后,沈夢昔心情越發沉重。
第二天,又看了尼古拉教堂、圣母安息教堂、圣索菲亞教堂、以及各個國家的銀行,此時的圣索菲亞教堂,并非綠色旋頂,還是舊式的尖頂。
王守卿又帶她去松浦洋行、萃華金店、日升恒百貨店、同記商場和福泰綢緞商店逛了個遍,沈夢昔給家人朋友買了些禮物,路過郵政大街,買了信封郵票,打了戳,收到武陵空間。又請王守卿的副官跑腿去兌換了各國貨幣。
二人去了中國大街的維多利咖啡茶食店,這是一家俄式咖啡廳,沈夢昔看到二層的小樓頂端刻著俄文字母,音譯并非維多利亞。
“我在這兒的時候還叫米尼阿久爾,好像剛改了名字。”
兩人進入咖啡廳,門上鈴鐺叮鈴一響,一個俄羅斯姑娘用稔熟的中文說“歡迎光臨,兩位里面請!”
兩人坐在窗邊,點了兩杯咖啡,和一份點心。
看著咖啡店對面的俄式建筑,“我覺得,林惠雅會更喜歡來這里。”
“你,對林惠雅毫無芥蒂?”
“沒有林惠雅,還會有張惠雅。我沒有憎恨她,大概是因為我不在乎許詩哲吧。”沈夢昔想了想,回答道。
王守卿有些急于澄清什么似的跟著說“我也不憎恨詩哲。”
“哈哈,你還是不要解釋了吧,全國人民都知道你是癡情種子”眼見王守卿臉色劇變,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有些忘形了。”
王守卿搖頭,“去年,我無意中得知,當年她為了和詩哲結婚,私下打掉了我的孩子,從此心里就再沒這個人了。沒有再婚只不過是對婚姻失望而已,你呢,章小姐一直沒有結婚,難道也是一直不忘詩哲?”
“我是覺得一個人比較自在。又不是活不下去,為什么要遷就別人改變自己的生活。”
“有道理,女人的財政自由非常關鍵,章小姐嫁妝豐厚,又有能力賺錢,的確有資格不必看人眼色。”
“你沒生氣?”
“沒有。”
“唉,我這人有個缺點,一旦混熟,容易失言。”
“章小姐不必解釋,我并非心胸狹窄之輩,也不是心靈脆弱之人。”說完笑了,“你是不是聽了外界傳聞,以為我整日郁郁寡歡,不能自拔?”
沈夢昔的眼神出賣了她,王守卿啜了一口咖啡,“外界傳聞,你仍深愛詩哲,常常在深夜吟唱一首詩,被孩子聽去,在嘉璈兄的婚禮上唱了出來”
“停!停停停!”沈夢昔連忙舉手制止,“王守卿,你的報復心太強了!”
“哈哈哈,也對,我們都是被動地深陷傳聞,還是互相同情一下比較好。”
第三天,王守卿沒有時間陪沈夢昔,派副官跟隨她繼續逛街,在一家日本醫院門外,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