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東北大學來了兩個日本人和兩個朝鮮人,直奔校長辦公室,張翰青不在,過了一小時,才被秘書找來,他看著四人,眼神不虞。
“貴校女老師,開槍行刺朝鮮移民,作為領(lǐng)事裁判,我們負責調(diào)查此事,務(wù)必要給朝鮮移民一個交待?!币粋€三十多歲的日軍軍官敬了個軍禮,說。
“行刺?這倆玩意兒不配用行刺。你說,這倆,讓我們學校一個女老師給打了?”張翰青不由得笑了。
“她有槍!她開槍!”那個朝鮮人吼道。
沈夢昔早聽聞此事,來到校長室門外,正好聽到這句,敲敲門,進來了。
“就是她!就是她!”倆朝鮮人激動地指著沈夢昔。
沈夢昔但笑不語。
“這是咱們東北大學禮聘的,留學德國歸來的教授章嘉瑜女士,她的兄長乃是中國銀行總裁章嘉璈先生,本人可以為她擔保,她不會持槍行兇?!睆埡睬啾持致龑θ哲娷姽僬f。
沈夢昔有禮地對張翰青和日軍軍官點頭致意。
“我見過這兩位朝鮮人,他們在路上調(diào)戲一個中國婦女,行事不端。”沈夢昔看到張翰青臉色變得鐵青。又指著自己的頭說“只是他們精神不正常,這里有問題?!?
“我們沒有調(diào)戲婦女,是她在路上見到我們,叫我們滾回朝鮮去,還開槍打我!”
“什么槍?我一個女流之輩,怎么會有槍?”沈夢昔十分委屈的,用日語對其中一個日軍軍官說“我是老師,手無縛雞之力,從來沒有摸過手槍。”
“她有!前天她就是從這個包里掏出一支勃朗寧手槍,指著我的腦袋!”
聽到勃朗寧,張翰青無語地看著沈夢昔。
沈夢昔打開背包給日軍軍官查看,“長官您看,這里是我的隨身物品,哪里有手槍?”
軍官探頭查看,一尺寬的皮包,里面只有鑰匙手絹和一只鋼筆。
沈夢昔又給兩個朝鮮人看,用中文說“喏,睜大你們的狗眼,看吧!”
“手槍!手槍!”兩人大喊,舉到他們跟前的皮包里赫然是那把勃朗寧手槍,伸手欲抓。
沈夢昔無奈地轉(zhuǎn)過身,將皮包丟到地上,里面的東西都掉了出來,散落在地毯上。
“長官,您還是帶他們?nèi)タ淳窨瓢?,中國允許移民,但是腦子有病的不歡迎,您帶著他們四處行走,也太影響貴國領(lǐng)事館的形象了?!鄙驂粑糇I笑?!拔易≡谏虾7ㄗ饨?,大使加洛林先生就很有風度,從未與中方發(fā)生這樣的事件。”
日軍軍官眼神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這個女人的口音一直在變換,一會兒東北口音一會兒上海話,一會日語一會兒朝鮮語,有個高官哥哥,還提及法國大使,知道不宜輕易招惹,踢了一腳趴在地上翻著皮包找槍的朝鮮男人,說實話,他也覺得這兩人像是傻子。
“我真的看到了手槍!”兩個朝鮮人激動得青筋浮起,“她是女鬼!她變走了手槍!”
日軍軍官對著張翰青一鞠躬,又對著沈夢昔一鞠躬,“告辭!”
另一個推搡著兩個朝鮮人也走了。
沈夢昔苦笑,要靠法國人,才能震懾日本人。
張翰青板著臉要問什么。
”我沒開槍?!鄙驂粑魮炱鸬厣系臇|西,放回皮包,“他們是精神病?!?
不久,第一臺國產(chǎn)汽車下線了,張翰青非常高興,舉行舞會慶賀,邀請沈夢昔參加,被她以不會跳舞拒絕。
自從到了東北,沈夢昔更加清晰地看清了局勢,日軍滲透,蘇軍震懾,中原大戰(zhàn)。舉國上下,已無一片凈土,東三省的命運已經(jīng)板上釘釘,不是張翰青一個人可以力挽狂瀾的了。
東三省各地都是日本挑起的事端,中原混戰(zhàn)如火如荼,沈夢昔深深地感到無力,她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