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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媽的!老子還不管了,你自己走著進關里吧!”齊副官年輕氣盛,就差沒動手打人,一跺腳,開車就走。
不到五十米,停下扔下那幾人的行李,又開走了。
幾人趕緊追過去,撿起行李,互相看著欲哭無淚。
“這個時候,你咋能惹他呢!”抱孩子的女人嗔怪地說。
“我讓你上車時就惹他了。”沈夢昔看著她冷冷地說。
年輕女人噎住,忍不住又說“咋整啊,這可咋整??!”
“沒上車的時候咋整,以后就咋整!”
眼鏡男很識時務,“已經非常感謝了,否則我真是無法帶著家母安全出城。”又勸慰那年輕女子,“慢慢走吧,走到有鐵路的地方,就好了?!标P于剛才聽到的敏感話題,只字不提。
年輕女子嘀咕著撿起被扔散了的包袱。
兩個半大小子,身上什么都沒帶,餓得眼淚汪汪,沈夢昔的小背包里也不好拿出太多的東西,就對眼鏡男說,“您能否給兩個孩子一點饅頭,回頭我還你。”
”好。“眼鏡男沒有猶豫就去拿饅頭。
“還什么還?我們連車資都沒付,東君,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個饅頭?!崩咸诤竺嬲f。
兩個孩子接過饅頭,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慢點吃?!鄙驂粑糇⒁獾窖坨R男的包袱里的食物也不多。
兩個孩子置若罔聞。
“慢點吃!”沈夢昔喝道“又沒人搶,干什么吃那么快,現在都吃掉了,晚上還不知道有沒有!自己心里沒數嗎?”
兩個孩子都停止了咀嚼,想起了自己的命運,眼淚落到了饅頭上。
幾人草草吃完午飯,互相做了介紹。
眼鏡男叫金東君,沒說職業,但沈夢昔看老太太的架勢,懷疑他是滿族大姓;年輕女子叫馬陳氏,逃出城時,家里的車馬不夠用,和一個也生了女兒的妯娌一起,被婆家拋下,他們帶著其他子孫逃走了;兩個小子,一個歲叫于富貴,一個歲叫于金貴。家里是做糧油生意的,在街上被人群沖散,一轉眼的工夫,就找不到家里的騾車了,他們在街口等了半小時,終于放聲大哭。沈夢昔看他們居然也都留下半個饅頭,裝到懷里,才笑了一下,命令他們幫著老太太和年輕女子背東西。
金老太太雖不是小腳,但年齡大了,走了兩百米已經氣喘吁吁,金東君蹲下來,背著她走,老太太又開始念叨,讓兒子扔下她,趕緊逃命去,金東君當然不肯,堅持背著她走路。
沈夢昔接過他手里的包袱。心里有些煩躁,剛才是有些沖動,什么時候了還圖一時口舌之快。
“姑娘,你自己先頭走吧,不用管姆們這些拖累了?!崩咸趦鹤蛹绫成希蝗徽f。
沈夢昔看著老太太笑了,“我自己走路害怕??!”
老太太也笑了。
聽金東君說,前面是遼中城,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太陽毒辣辣地照著大地,他們的水只有金東君的水袋里還剩下一點點,大家都不敢喝了。
天色漸晚,遠遠看到了遼中城。氣溫稍稍下降,心中也有了希望,幾個人互相鼓勵著朝前走。
后面一輛汽車駛來,揚起塵土漫天,嬰兒被嗆得咳哭起來。馬陳氏連忙哄著孩子,坐到路邊,掀起衣襟給孩子喂奶。幾人都扭過頭去,也坐到路邊歇腳。
常年鍛煉的沈夢昔腳底也磨起了泡,何況其他幾人,兩個小子早吃光了剩下的饅頭,沒有水,噎得眼睛發直,互相捶著后背胸口。
喂完奶,幾人繼續走,遠遠看到剛才過去那輛車停在城門口,幾個舉著步槍的人在盤問,車上下來一個人,正在和他們交涉,忽聽”啪“的一聲響,沈夢昔幾人猛地站住了,只見下車那人捂著胸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