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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工夫,老大娘拿著找好的衣服走了過來,道:“年輕人,也不知道這衣服合不合身,你先換上?!?
李凡一萬分感謝之后,換好衣服坐到了灶爐旁邊,拿著濕衣服烤了起來,口中道:“老伯,這里是什么地界?”
老伯道:“這里是青州地界,騎快馬去往那京城,也就半天工夫?!?
李凡一自言自語道:“噢,這么多天,終于快到了?!?
接著繼續道:“老伯,不知那京城是什么模樣?那里的人好相處嗎?”
老伯聽了哈哈笑道:“年輕人,聽你這么一說,肯定是第一次出門吧?這京城自然是人來人往,熱鬧繁華,自身人緣好了,自然到哪里都好相處,不必擔心,”
老伯繼續道:“趁年輕的時候多出去走走才好,既能開闊眼界,又可以歷練自己。什么都不用擔心,有什么可怕的,年輕人就該有股子闖勁,做自己該做的。也別怪我說話難聽,老漢看你可是有些畏縮不前啊,話又說回來了,誰又不是從懵懂未知走過來的,”
老大娘則在一旁插話道:“你跟人家孩子怎么說話呢,人家還能差過你?”
李凡一道:“大娘,說實話,我也向往京城那繁華熱鬧場景,可這離京城越近我這心里也越空,我應該感謝老伯和我說這番話,多少讓我心里有些底氣,”
李凡一接著繼續道:“老伯,家里就你們三口人?孩子的父母呢?”
老伯聽了,楞了一下,低頭道:“日子不好過呀,”老伯嘆了口氣繼續道:“哎,不瞞你說,兩年前,我這兒媳生了一場怪病,看過好多郎中,都是束手無策,和親戚朋友也借了不少銀子,銀子花完,就再也吃不起藥了。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大活人一天天消瘦下去,直到離開,走的時候孩子才兩歲。”
老伯停頓一下,繼續道:“可是日子還得過呀,種的田地一年產不了多少糧食,連年來賦稅又重,老漢那兒子在外邊做工,有時候累死累活的,工錢也給不了,人心不古,世道艱難吶,”說著說著老伯抹起了眼淚,老大娘緊緊抱著小孫女,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李凡一聽老伯這么一說,又看到這番場景,一時間悔意自責萬分,不知如何是好。
忙放下手中快要烤好的衣服,起身抱拳道:“老伯,老大娘,方才不知家里的情況,只顧自己胡亂說話,哪知勾起二老的傷心往事,多有冒犯,還請二老多包涵?!?
老大娘不停抹著眼淚,帶著哭腔道:“年輕人,不怪你,有時候,這就是命啊,可伶我那兒子兒媳,可憐我這小孫女,”
李凡一道:“噢,老伯,我聽聞,這些年,朝廷不是都在逐年減免賦稅嗎?為何會是這般情況?”
老伯道:“哎,朝廷是減免賦稅,可青州這地界卻是找各種借口,連年加重賦稅,山高皇帝遠,沒人給你說這理去,只能是過一天算一天了,”
李凡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老人家,人世間的道理雖然眾多,只不過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往往身臨其境,也不一定能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罷了。心里的痛,沒人能懂,心里的苦,沒人知道,心里的疙瘩,只能自己解開。
一時間,整間屋子陷入了悲傷和沉靜,無論春天多么美好,大自然多么奇妙,都抵擋不了人世間的悲觀離合。我們能做的,只是滿懷信心迎接明天的朝陽和希望,愿活著的人幸福安康,愿離開的人再沒有痛苦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老伯打破了沉靜:“年輕人,你也不用內疚,本來你是外人,不應該和你說這些的。我們老兩口都這把年紀了,雖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但也是從困難坎坷中摸爬過來的,本應該看開許多,只不過,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真的是世事難料啊?!?
聽老伯這么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