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不可笑?”ii
范妙姝伸手拿走夏款手中的酒杯,將杯中的殘酒一口干下。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搖著頭,手里轉著那被握的有些溫熱的酒杯,道“你知道嗎?我當時發現這一切的時候,我是恨不得立刻跑到父親那里將整件事情都說出來,讓父親立刻發兵剿了他。可當我冷靜下來之后,我發現我不能那樣做,我不光是我,我還有一個女兒。文之,我只有那一個女兒了,這世上我只有她一個至親的人了,我只有她了。”范妙姝又一杯酒下肚,這一口喝的太快,濃烈的西風釀辣得她一陣咳嗽,眼角兒溢出了幾滴眼淚,也不知道是傷心了還是被嗆到了。
“阿姝,從今往后你有我,你有我。”夏款抱住范妙姝,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
范妙姝想起了舊事,她的腦海之后晃過一幕幕過往,悲從中來,那件事是她生命中永遠也過不了的坎兒,那種痛,猶如一道利劍深深的插入她的心窩兒。她將頭埋在夏款的胸膛里,默默地流著眼淚,她聲音哽咽,奔涌出來的淚水將夏款的衣服沾濕了一大片,她說“文之,我現在只有一個女兒了,我做的一切都只為了她。可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想煜兒,我的煜兒。若我的煜兒還在!若我的煜兒還在,整個晉國,未嘗不是他的天下!”她幾乎說不下去,話在口邊卻被眼淚堵了的說不出話。ii
夏款摸著范妙姝的頭發,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緊她。
“我每天都想著他,他的東西我一樣都沒丟,全都在。文之,怎么辦、怎么辦呢,我好想煜兒,真的好想好想。”范妙姝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襟,淚水哭花了她精致的妝容,她真的是傷心到了極致,似乎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了。
窗外一彎慘黃色的月牙兒,是一輪下玄月,缺了一大半,看著生生讓人覺著心被挖空了一塊兒。
公子成毅站在公子府的高臺處,背著手,望著這輪彎月。
府外,公孫晟的兵馬圍得水泄不通,已經數日了,公孫晟每日親自監崗,兵范輪班換班他都要親信盯著,別說是人了,恐怕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ii
可是真的飛不出去么?
公子成毅輕曬了一下,他能將浣玉和朔兒送出去,他就也可以將自己送出去。可是他放棄了,他自己斷了那條路。自季淓死后,他也沒什么可留戀的了。而他的季淓,被范妙姝一箭穿喉,至死連一句話也沒有留下。這么多年,他與范妙姝,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晨起,曲沃下起了小雪。
當浩浩湯湯的車隊抵達至曲沃郊外的時候,公孫晟早已在城外立馬恭候多時了。
“貴女,是公孫晟來接我們了。”翠姑將車簾掀開一道小縫兒,打量了不遠處的公孫晟,滿意的點了點頭,喜上眉梢的笑著說給范思苓聽。
范思苓通過明筠,偷偷的與顧順信件交往了幾次。二人都知,若是想在夏款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無異于難如登天,因而打算徐徐圖之,另尋機會。公孫晟是什么樣的人,范思苓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為了應付身邊人,她必須假裝在意。ii
范思苓睫毛微顫,問道“是什么樣子的?”
翠姑打趣兒般的笑了笑,道“貴女想知道的話,不如自己來看一下。”范思苓做出緊張的樣子,握了握手掌,猶豫了片刻,最終她順著車簾的那條縫偷偷地看了出去。只見在車隊的前方,有一人與夏將軍駕著馬并排行進,他們在彼此攀談著些什么,看不清正臉,只能隱約看清他的側臉。
就在此時,公孫晟將臉轉了過來,范思苓的視線與他在空中相對。那人的目光帶著侵略性,讓范思苓有些不舒服,刷的一下就放下了車簾。
隔得遠,公孫晟沒看清范思苓長什么樣。但只憑那一眼,他就能確定車上這個女子長相必定不俗,心下暗暗一喜。
范妙姝見了公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