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三方的人盡快融合,擰成一股繩,玄山每日把他們往極限里操練,他說這樣才能更快地讓大家之間生出默契,和榮辱與共的情義。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都累到了極點,相互扶持著將每日的任務(wù)做完,那會兒哪里還顧得上誰原來是誰的人?
一塊兒吃過苦,那就是兄弟,一塊兒受過罰,那就是知己。
鐵五對于玄山的決定只有支持的份,他們兩幾乎天生就是訓(xùn)練別人的料子,大刀闊斧地整治著隊伍里的風(fēng)氣,愣是將這么多人管的服服帖帖,任勞任怨,服從命令。
蘇嬌偷偷找過兩人,跟他們傳授了好一番鞭子加糖果的重要性,因此玄山和鐵五也沒有一味地鐵面無私。
等晚上到了地方,果然駐扎在了一條河邊,河水清澈見底,雖然氣溫不高,但不少人眼底都蠢蠢欲動,想要下河洗一洗。
蘇嬌下了馬車,走到河邊轉(zhuǎn)一轉(zhuǎn),“確實干凈,巧兒你看,那么大一條魚!”
也難怪大家會動了下河洗澡的心思,不過這個天……“甜兒,莫顏,你們?nèi)ブ笠淮箦侐?qū)寒的湯藥,凡是要下水的人都得喝上一大碗,別著了風(fēng)寒。”
榆甜和莫顏立刻點點頭,轉(zhuǎn)身就去抓藥。
她們兩人如今在隊伍里的聲望可不得了,這么多人,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尋常的,榆甜和莫顏都是醫(yī)女出身,醫(yī)治這些小毛病不在話下。
兩人長得漂亮,又是蘇嬌身邊的人,大家自然對她們多了一份尊重,勞煩她們診治過后都會道聲感謝。
因此榆甜和莫顏在這些人眼里就跟小仙女兒似的,誰若是敢對她們不尊重,那是要被其他人教訓(xùn)的。
露宿的帳子支了起來,篝火燃起,輪到的小隊在四周巡邏戒備。
蘇嬌在篝火旁坐著,玄山和鐵五過來,跟她說一下之后的行程。
“已經(jīng)走了快一半的路了,不過真正困難的還沒開始。”
玄山拿出一張輿圖,指著上面說,“從這里開始,便是國朝的官府無法管控的地帶,因此很多流寇草莽橫行,還有外族不懷好意的刺探,危險性極高,但想要去邊疆,只能走這條道。”
玄山收起圖,“我跟俞風(fēng)廣打聽了一下,這里有幾個需要特別注意的人,都極不好對付,連朝廷的官兵遇見他們都會退避三舍,其中血屠刀尤其需要在意,傳聞中此人嗜血瘋狂,六親不認(rèn),死在他刀下的人不計其數(shù),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亡命之徒,從不會在意生死。”
“若是咱們遇上了他,恐怕不好對付。”
蘇嬌聽得眉頭直皺,江湖兇險,三不管地帶什么妖魔鬼怪都會遇到,真要硬碰硬,死傷在所難免。
她忽然抬頭看向鐵五,“我當(dāng)初不愿意帶著臥龍村的人走,也是因為知道我將會遇到的事情,你們沒有必要因為我而冒險,情況你也知道了,現(xiàn)在你帶著人走也來得及。”
何必呢,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深,因為她而喪命,蘇嬌覺得不值得。
“蘇姑娘現(xiàn)在還說這樣的話,若是讓他們聽見了,定會傷心的。”
鐵五輕笑了一聲,“姑娘如今看看他們,雖然每日都很累,但氣質(zhì)卻越發(fā)沉穩(wěn)干練,比在臥龍村的時候,更可靠,這些都是姑娘帶給他們的,保護姑娘并非是冒險,而是他們現(xiàn)在心里的目標(biāo),因為這個,他們才會堅持下來。”
“姑娘若是當(dāng)真這么想,不如你自己去跟他們說。”
蘇嬌抬眼,這些人就算駐扎下來仍舊沒有松懈,按著玄山和鐵五分好的陣型休息,緊繃的肩頸依然筆直,偶爾跟自己的目光對上了,堅毅的臉上立刻變成憨厚的笑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她收回目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大概是因為我做不到,為了一個信仰就能連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