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似乎還在睡得非常香,完全沒有反應。黑影的右手完全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非常順利地刺了下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黑影忽然覺得手指就像是被什么細小的東西扎了一下一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黑影一驚之下,下意識地想到這會不會是毒針之類,顧不上繼續往下刺,急忙縮手。
他這么趕緊縮手,前心失去右手的保護,頓時空門大開。他剛下意識地暗呼不妙,黑暗中就涌起了一股微細的風聲,一個手掌向他的小腹拍來。
黑影雖然是猝不及防,但身手顯然極其靈活,雖然是失了先機,但吃驚之下,立即就來了個后滾翻,輕輕巧巧地避過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襲來的一掌,穩穩地戰立在不遠處。
黑暗中,一個明顯有些少年口音的話聲淡淡地哼了一聲:“為什么要來偷襲我?”
說這話的人自然是凌夜。他雖然是在睡覺,但因為知道這不是一個可以安心睡覺的地方,因此上保持著相當的警惕。身邊有些風吹草動,他就能立即察覺并醒轉過來。
黑影翻窗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醒轉過來了,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人,要來干什么,因此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冷冷地看著黑影要做什么事。察覺到黑影徑直向他的床位走來的時候,凌夜明白了來者不善,于是做出一副睡熟的樣子,右手慢慢伸到身后,從床板上拔了一小段尖利的木屑在手。
這里的狼衛軍受訓者住的不好,睡的也不好,就是一張粗糙的硬板床。這種硬板床的木板都是舊的,邊緣多處裂開,凌夜只需要輕輕一掰,就能拔出一小段匕首般尖利的小木刺來。
他剛才就是用手指夾著那一小片木刺,極其輕快地在那黑影的手背上扎了一下,所以那黑影大吃一驚,急忙后退。
黑暗中,凌夜慢慢地坐起身來,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淡淡的道:“你為什么要來偷襲我?”
凌夜的目光并沒有對著那黑影所處的位置,話也不是對著那黑影說的,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并不能黑暗中視物,剛才的格擋純屬碰巧而已。
黑影在黑暗中安靜地站了一陣,似乎是在判斷情勢,然后突然間再次發難,以迅速之極的身法倏地竄到凌夜身前,發起快如閃電密如連珠的連番進攻。這人的身法也真是靈巧,雖然是一口氣發出了快速如斯的快攻,但在黑暗中幾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形,連衣襟帶起的風聲都是十分微細,幾不可聞。
凌夜不免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人不但還繼續進攻,而且招數還是這般迅速,實是之前從未見過。他人是坐在床上的,進退趨避并不方便,于是右手使勁擋住黑影攻來的招數,自己身子一滑,從旁邊下了床。
這個黑影的手法實在是太快了,凌夜一只右手沒能化解對方那么繁密的進攻,耳根上一疼,被黑影的一只手掠過,啪地一聲在他耳根上拍了一記。
凌夜又是大吃一驚,以為這下要完了,但隨即察覺到黑影這一拍并未用多大勁,也就是打了一下而已,自己并沒有受傷。這黑影顯然是手下留情,沒有痛下殺手。
這就更奇怪了。這個黑衣人半夜三更跑到這里來,之前甚至還想襲擊凌夜的脖子要害,就像是要他的命一般。就這么一會,立馬就轉變了想法?
說時遲那時快,凌夜此時已經站立起來,占住了床前一塊,隔著黑沉沉的黑夜冷冷地看向黑影所在的位置。黑影一時也沒有動手,打了凌夜一擊之后,便退回在黑暗中,收起身上的殺氣,冷冷地一言不發。
夜,無月,深沉。
大宿舍,無燈,無火,亦是一片黑沉沉。
只是這樣的黑沉沉中,有一股相當奇妙的氣氛,在隔著黑暗對視的兩個人之中彌漫。
安靜了一陣之后,黑影再一次先行發起攻擊,腳下運動,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