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帝國,帝都。
帝都當然是有著自己的名字的,只是大家都叫慣了,一時難以改口。它的正式名字,其實是叫做重櫻,以城內多種白色櫻花而得名。每年春天,當春風女神的手溫柔地拂過大地的時候,城內城外一片櫻花爛漫,美景醉人,清香更是悠長怡人,乃是帝都美景之冠。
銀月帝國疆域廣闊。在距離永州兩千多里的北方,有一片得天獨厚的寶地,龍隱山脈和神木山脈如同左臂右膀,捧出六百里沃野,稱為龍首原。壯闊的遼河自西向東緩緩流過,灌溉了六百里平原,也養育了八百萬人。帝國從前代手中奪取此地后,因見此地易守難攻,豐饒富足,又為了便于抵御北方蠻族,遂決定遷都于此,命名為“重櫻”。
銀月帝國神武九年,也就是凌夜進入永州訓練營的次年,春,二月。帝都南大門外的官道上,一行人馬緩緩向帝都城門而來。
凌夜就在這行人馬之中,同行的是從胡寬手中殘余下來的狼衛軍,以及從帝都而來的驍騎營一個百人隊。時候雖然已是春天,但春寒料峭,加上來帝都有事,眾人都換上了棉衣,不再是身穿大褲衩的一群苦哈哈了。
由于之前剿殺胡寬有功,帝都傳下命令,又派出了一隊驍騎營,護送凌夜以及本隊的狼衛軍前來帝都覲見皇帝陛下,論功行賞。
對于銀月帝國的賞賜,凌夜并不稀罕,直接搖頭說不去。此時已經升任訓練營總教頭的段嫣然對他說道:“這是陛下宣你覲見,非同小可。去了,未必是壞事,不去的話,那一定是壞事。就算皇帝陛下胸襟開闊,對此一笑了之,但是別人能放過嗎?你知道不?現在整個帝都甚至整個帝國都知道是你殺了胡寬,胡寬背后的人都正盯著你,巴不得抓到你的把柄拼命攻擊你。”
她加重了語氣說道:“你不去的話,正好是那些人巴不得抓到的把柄!”
凌夜默然一會,只能慢慢點了點頭。
段嫣然見他點頭,滿臉又綻放出了如花的笑容:“少年郎,這才是我的好少年郎嘛!現在天氣冷了,你冷不冷啊?要不要……”
凌夜大驚失色,趕緊撒腿就跑:“不冷,不要!”
段嫣然倒是沒有追來,只是在后面,遠遠地傳來了她那嫵媚而又有些魅惑的笑聲。
凌夜不得不承認,目前為止,他還是看不透這個女人。她平日里的神態,說的話,是認真的呢,還是一種偽裝?
她又為什么要暗地里教自己神影訣?如果說她是李黑那邊的人,那么在福王營帳中出手幫忙解決掉黑衣殺手就足夠了,完全沒有必要私底下教他功夫。
難道,真的就只是一種交換?
凌夜深深地嘆了口氣,決定不再去想。
胡寬死后,段嫣然升任總教頭,眾人的日子都明顯地好過了許多。雖然訓練仍然艱苦而殘酷,但至少不再需要擔心一不小心就被處決。一聽到要去帝都覲見陛下,大多數人都是喜形于色。
生于卑賤的人,基本上都會渴望榮華富貴。被皇帝點名去覲見的話,就算不能就此平步青云,但出去以后,那也是有得吹了:“想當年,老子可是得到過陛下點名覲見的!”
最歡喜的是林遠南,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許多。凌夜想起,他曾經說過,他是生長在帝都的人。所以,這樣子回去,多少也算是衣錦還鄉了吧?
林遠南注意到了仍然滿臉冷漠的凌夜,不禁關切地詢問:“怎么了?看你好像是一點都不激動?”
凌夜淡淡的道:“有什么好激動的?皇帝陛下,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林遠南愕然,想反駁,又不知道說了有沒有用。
凌夜也不理他,翩然離去。
走到無人的角落,眺望了一下北方的天空,凌夜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