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默然搖了搖頭，好一會才說道：“我只是僥幸。剛才純粹就是堵的，僥幸賭對了而已。要是論真功夫，我并不能比你更強。”

冷如霜白了他一眼：“我沒有那么小氣，輸了一招就是輸了一招。你能賭對也是你能贏的運氣。我義父說的，即使是戰場之上，有時候也純粹是賭的，沒有辦法預計輸贏成敗，賭對了就能戰勝對方。”

凌夜點了點頭。冷如霜又道：“我義父還說，在帝都這樣的地方，基本上沒有人會在乎你是怎么贏或者輸的，他們只要看到你贏了或者輸了就行。贏了的話固然是得到皇帝陛下的封賞和對手的嫉恨，輸了的話自然就會有大群人爭著上書恨不能把你踩在腳下，而很少有人會問你為什么會輸。他們不需要過程，不需要原因，只需要看到結果而已。”

凌夜又默然一會，說道：“元帥看得還真是透徹。”

冷如霜道：“嗯。義父說過，他曾經在短短幾個月內經歷了大起大落。前幾個月，他連續戰勝敵軍，捷報不停送往帝都，于是帝都上下對他都是贊譽有加，雖然有少數人因為嫉恨而想在雞蛋里挑骨頭，但并沒有人當一回事。”

凌夜想起田獨行和陸天明都說過，巫彭曾經有過那么一段往事，便順著她的話說道：“我猜，接下來元帥就打了一個大敗仗？”

冷如霜臉上現出一絲憤然之色：“可不是嘛？義父不久后中了敵軍的埋伏，全軍覆沒，只剩下他自己逃了回來。于是帝都那些嫉恨他的人紛紛上書，說義父打贏了幾場仗就飄飄然起來，目空一切，自以為天下無敵，貪功冒進，因此招致了那么大的敗仗。而且不僅僅是那些嫉恨他的人上書，那些平日里無冤無仇閑著沒事干的人看見有熱鬧，也趕上去參上一腳，大有不把我義父搞死決不罷休的架勢。義父的上司雖然想保他，但聲音直接就被大片大片的上書湮沒，皇帝都不想聽。”

凌夜不免也起了幾分好奇心：“那他后來怎么反而還成了元帥？”

冷如霜道：“知恥而勇，奮發圖強。義父家里幾乎是傾家蕩產，這才把他保住，得以繼續在在軍中任職。義父從此苦讀兵書，刻苦鉆研，并在實戰中慢慢磨練，最后終于還是脫穎而出，向皇帝陛下證明了他的優秀。”

凌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猜，結果就像是你之前說的那樣，帝都的人們不在乎過程和原因，只要結果，于是你義父就這樣慢慢升職，最后成為了統兵百萬的元帥。”

冷如霜臉上現出一絲崇拜的神色，驕傲地說道：“可不是嘛？義父是整個帝國最杰出的統帥，沒有誰能比得上他！”

凌夜反正也不知道帝國還有誰善于用兵，便表示贊同。

冷如霜又道：“總之，你贏了就是贏了，我愿賭服輸。只不過，我相信這只是我練得不到家，所以我還會勤學苦練，下次再找你比過。下一次，我一定能贏你！”

凌夜：“……還要有下次？”

冷如霜認真地點了點頭：“不錯。作為劍圣的親傳弟子，我可不是被打敗一次就永遠服輸了的。你可要小心了，下一次，我可就不是這么輕易就能打敗的了！”

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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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櫻宮。

神武帝翻看著急報，神色陰晴不定，良久才把急報往案桌上一丟，重重地哼了一聲：“陸天明死了？而且是全家男丁都被殺死？什么人這么陰險，把他斬草除根？”

一旁的成廉垂手道：“陛下，急報是京城衙門送來的，現在他們還在等待陛下的明示。要不要老奴把他們叫來給陛下詳細問一遍？”

神武帝哼了一聲，搖了搖頭：“他們已經在開始查案了，就讓他們先查著吧！等有了結果再說。”他說著，重重地嘆了口氣：“像陸天明這樣身居高位的人，仇家對手自然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