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趙官家也終于蓄起了胡子……他已經快二十八歲了。
早怎么自欺欺人,都要算作中年人了。
“開始吧。”
十月小陽春,天氣明媚,射靶歸來,趙官家徒步走回到了石亭這里,坐下以后,得知夜間并無加急密札送上,便直接朝楊沂中等人努嘴示意。
此時,石亭內外,只有諸多近臣,卻是沒有外朝重臣的……而此時趙官家所要‘開始’的,當然也只是每日例行的情報簡報。
諸多近臣相互看了一眼,卻居然仁保忠昂首挺胸,率先上前拱手:“回稟官家,昨日有五件事被臣收錄……一則,公文至都省,說是杭州火災,燒毀民房數百間;二則,樞密院有報,虔州盜匪再起侵擾縣城,總管郭仲荀已經親自到了虔州;三則,泉州大食海商聚眾市舶司,求與漢商同例,許購官方船旗印信文書;四則,西南功州土司反叛,已為播州楊氏所擒;五則,東勝州城下市集為金國騎兵所焚……”
且說,中國太大了,失火、旱澇,乃至于造反,只要規模不大,便都算是尋常事,而趙官家素來又是個天變不足畏的,便是天上打雷劈到他,只要沒劈死,他都不以為然的,更何況今年之前,還有數不清的軍事活動……所以,此類事素來只到都省便止,趙官家是不過問的。
但是,從今年年中建財計劃徹底展開以后,這位官家還是更改了早間簡報的程序,要近臣們將影響財政收入的各項軍政新聞事情匯總起來,給他過一遍,而得到這個殊榮的不是別人,正是愿意下苦勞,而且在景苑那里已經有一個宅院的仁保忠了。
當然了,這些新聞都只是公開途徑的公文摘錄與匯總,并沒有讓真正向情報機構伸手。
“還是那句話。”趙玖聽完匯報后,倒是一臉坦然。“該救災救災,該剿匪剿匪,船旗印信文書是不能給大食人的,不然哪里能顯出來漢商的優越?還有邊境爭端,該報復一定報復,不能本末倒置,有些錢不能省……只是仁卿,為何要將土司造反這事納進來?”
“好讓官家知道,臣是擔心原本跟高明清談好的大理銅礦買賣會受到此事影響。”仁保忠趕緊解釋。
而此時,呂本中倒是忍不住插了句嘴:“仁舍人想多了……大理與中國交通主要是走岷江,跟功州那邊隔著羅氏、楊氏兩家,不礙事的。”
趙玖旋即點頭。
話說,這里多扯幾句。
高明清,乃是大理權臣高氏核心成員之一,是在趙玖突然遣使到大理,提出‘不論禮制,互通有無’的外交攻勢后,大理派來的使臣……跟國主段和譽不同,是個能當家做主的。
實際上,大理高氏非常重視對大宋的外交,基本上每次來大宋的使臣都是高氏核心子弟,上一次來大宋做使節的不是別人,正是眼下高氏的家主、大理執政高泰運,而彼時的大理執政則正是高明清的父親高泰明。
至于趙官家念念不忘的段和譽,根本就是連后宮都控制不住……高氏出身的皇后動輒杖責穆貴妃、王德妃,而段和譽卻只能忍耐。
一想到王語嫣跟木婉清嫁給段譽后,整天要挨打,趙官家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沖擊之余,也理所當然的熄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一心一意放在拉攏高明清身上。
而高氏面對趙官家的優容,表現的也極為妥當,直接應許了茶葉-銅料的專項貿易……但他們也提出來,這種貿易大理是很吃虧的,所以希望以五年為期,以后公平交易。
對此趙官家倒是一口應允。
其實,不僅僅是大理,南越那邊也很順利……后者現在正處于主少國疑的階段,而且國勢日漸衰落,來使在被趙官家稍微威嚇了兩句,便也同意了所謂的‘尺布斗米’交易。
換言之,就是布匹與大米的直接貿易,中標的廣州海商將會往來南北,把南越的大米直接送到密州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