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柱子見他已不再似剛才那般激動,松開了抱著牛阿夢的雙手,緩緩揉搓著自己方才那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泛紅的手腕,苦笑道:“你的力氣可真是大,不過說起來,自從這幾年你完全接手了大傻叔的陽靈稻田之后,每日里甚是勞累,村長家確實似乎對趙洛女的照顧多了些。”
牛阿夢心中的燥怒無法發泄,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腳小院之內的一塊青石,片刻之后便有著絲絲縷縷的鮮血滲出了布鞋鞋面。
脫下了趙洛女為他親手縫制的布鞋,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針腳,牛阿夢第一次有了些許厭煩之意,隨手將其丟在一旁,赤著腳走進屋里,數息之后便換上了一雙自編的草鞋。
“阿夢,你的腳……”
“無事,”牛阿夢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似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腳上的疼痛,“算了,此事就此作罷,洛女和我感情甚好,不可能會這樣做。”
雖然嘴上如此說,可他的內心深處,卻是已經生出了一個巨大的疙瘩,懷疑的種子一旦播種而下,便會在情緒的催動之下毫無遏制的瘋狂生長,直至最后開花綻放之時,則會吞噬和毀滅一切美好。
亥時。
夜明星稀,三輪陰月灑下亙古不變的月光,映照著這個無法言說的人間。
吱呀。
牛阿夢看著坐于案幾之側的清麗少女,恰好少女的目光也望了起來,其中滿是思念和眷戀。
心中那些若有若無的懷疑徹底崩塌,牛阿夢暗暗自責,自己白日里又怎么能真的去懷疑洛女?
上前輕輕將她摟入懷中,更是能極為清晰地感受到少女心中的些許喜意,牛阿夢低頭吻了吻趙洛女光滑的額頭,道:“還有一月,我便可以娶你了。”
趙洛女并未多言,而是將頭自他懷里埋的更深了,若是牛阿夢能看到少女此時低著頭的表情,定能看到她那一對兒已經笑的如彎月一般的剪水雙眸。
驀地,這道陳舊的木門卻是被人推了開來。
牛阿胖滿臉酒氣,大大咧咧地站在門口,目光有些復雜地看了一眼牛阿夢,這才朝著趙洛女道:“洛女,我剛和我父親大哥他們吃完酒,卻是忘了提前來問你了,明日你還去我家么?”
牛阿夢面色難看,松開了懷中的趙洛女,霍然起身,沉聲道:“牛阿胖,你什么意思?”
牛阿胖見他身形高大威猛,忍不住心下有些懼怕,訕訕道:“沒什么意思,沒什么……”
話音未落,便見著牛阿夢揮舞著拳頭朝著自己沖來,心下被嚇了一嚇,話都來不及說完便轉身跑走了。
趙洛女自其身后抱住了牛阿夢,道:“阿夢哥,莫要再追了。”
牛阿夢看著牛阿胖遠去的身影,微微閉上了眼,片刻之后再次睜開,轉過頭捧起趙洛女的臉:“洛女,到底怎么回事?趙阿胖是不是欲要對你圖謀不軌?”
“沒有,你誤會了,”趙洛女的目光卻是有些躲閃,“阿夢哥,你莫要再問了,真的無事。”
牛阿夢極是了解趙洛女,自然知道她直至此時,其身子也只給過自己一個人,但是其心中那先前已經崩碎的疑惑和懷疑,卻又在目睹了趙洛女和牛阿胖這有些詭異的行為之后不經意間重新建立,接踵而來。
“你莫要怕,不管有什么事兒我都會護著你,”牛阿夢咬著牙道,“洛女,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趙洛女卻總是試圖逃避這件事,將嬌小的身軀靠在牛阿夢的懷里,輕聲道:“阿夢哥,你難道連我都不信了么?”
“我……”
牛阿夢有些猶豫,趙洛女執意說無事,而自己又無法強迫于她,可其內心深處的疙瘩卻是死而復生,越來越大。
似是發泄一般地將她狠狠丟在榻上,順便吹熄了燭火。
“阿夢哥,溫柔點好么?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