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風呼吸陡然急促,仿佛一個渴了好幾天的人,腔調都變了。
“什么,你給我說清楚?”
墨玉書再次一嘆,敘述道“蘭,性冷而烈,求而不得者不知凡幾,非卓無以動其心,莫殊無以得其情,豈歸阮姓之徒?”
“昔穹頂之變,卿于危難,蘭自以誑語相待,以刀劍相對,證心而助卿離,獨載苦水于己。”
“思木已成舟,覆水難收,又恐殃及親眷,故其暗習青蓮,定三年為限,以期守潔而無愧于卿!”
說到這里,墨玉書忽然因激動長身而起,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提起慕晚風的衣襟。
“然卿!荃不察其之中情,反信謠而齌怒,曰癡心以鑿鑿,羌中道而改路,許信誓之旦旦,后悔遁而有他!”ii
“卿本男兒身,不擔本職,然則假女兒之手,托天崩之重!朽極!愚極!蠢極!卿……”
墨玉書自覺罵他也于事無補,松掉拽著他的手。
慕晚風卻因震驚而脫力,站都站不穩了,頹然坐在了地上。
墨玉書瞥了他一眼,又是一嘆“今凌霄萬里,若往于夜,或可見其一面。然則天已明,即見時,亦陰陽之隔,悔之晚矣~”
慕晚風神情呆滯,心中好不容易堆砌的高墻,瞬間傾塌。
從三年前開始,所有事情全都串聯起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原來她沒變,變的只有自己而已。
青蓮劍訣!
慕晚風騰地站了起來,赤紅著眼睛看著墨玉書。ii
“你剛才說,她、她修煉了青蓮劍訣?”
若只是成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頭上帶點綠嗎,他不是沒被綠過。
只要香雪蘭心意沒變,重新搶回來就好。
可青蓮劍訣是什么東西,玄天宗老祖修煉后,都沒活過三年!
香雪蘭即便天賦卓絕,想要撐過去,無異于癡人說夢。就算撐過三年,那也還有下一個三年。
然而,青蓮劍訣乃是殘卷,這是必死的一條路!
看著慕晚風站了起來,墨玉書反倒又坐了回去,懶得搭理他。
他是真的怒了。
取得芳心的人,什么都不做,不相干的人,反而上躥下跳。ii
他又有深深的無奈,無論公私,何嘗愿意看到今天的局面?
只恨自己實力不夠,面對百竅境的孔燁,任他這三年不斷苦修,仍舊不是對手,只能寄希望于慕晚風。
慕晚風呼吸粗重,豁然轉過身。
“站住!”
見慕晚風還在往前,白無瑕示意左右攔截,自己也撐起身來,再次喝道“我讓你站住!”
被十幾個面具人擋住,慕晚風終于停下,手里卻多了一柄巨劍。
白無瑕看著他的背影,冷冷道“你忘記曾答應我什么了?”
慕晚風握著千鈞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我要去凌霄閣。”ii
白無瑕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我要是不讓你去呢?你要與我為敵?”
慕晚風默然。
看他這副態度,白無瑕連目光都冷了幾分。
“你要去,可以,先殺了我!”
慕晚風還是不說話。
白無瑕譏誚道“怎么,下不去手?”
墨玉書看著兩人,似有意若無意地插嘴道“人有旦夕禍福,事有輕重緩急,豈能一概而論乎?”
慕晚風收起千鈞,轉身看著白無瑕的眼睛。
“你知道,我不會那么做,但我非去不可!”
過了一會兒,白無瑕冷意消失,重重哼了一聲。
“好,我不攔你,但你想過沒有,這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你去了又能如何?你獨身一人,是孔燁的對手嗎?”ii
“只怕你連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