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御馬監天牢里,不斷的有聲嘶力竭的凄涼尖叫聲傳出,胡庸聽著張如海一個一個的講出那些人的名字,臉龐上的神色徹底的絕望,他顧不得身上的劇痛,瘋狂的掙扎著身子,拽的刑具架嘩啦啦作響。
“嗯,很不錯!”
蘇善根本不理會他,拿著執筆太監送上來的供詞,那清瘦的臉龐上露出了難掩的笑意,供詞上有足足三百人,都是平日里和胡庸接觸密切的,不管是不是他的心腹,只要全部都除掉了,這內庭也就干凈了!
就算還剩下一些漏網之魚,但就憑那么點家伙,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蘇公公,我已經全部都交代了,真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張如海依舊被掛在刑具架上,他恍惚了一下,臉上帶著濃濃的惶恐和凄涼,低聲哀求道。
“放過你?我答應過你嗎?”
蘇善將供詞輕輕的折疊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慢條斯理的起身,來到了面色慘白的張如海對面,他不屑的打量了后者一眼,冷聲哼道,
“你是胡庸的心腹,這些年幫著他做了不少事,必死無疑,交代這些,還換不了你的命,最多是讓你死的痛快一些而已!”
“你……”
張如海聽聞此言,臉上的驚恐和絕望之色更加濃郁,他原本以為自己盡心盡力的交代了那些事情,蘇善會放過自己,沒想到……他恍惚了一下,眼睛瞪大,就要咒罵出聲,然而,蘇善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噗!
森冷的刀光在脖子上劃過,張如還目光絕望。
“這樣已經很便宜你了!”
蘇善冷冷的瞥了一眼,將鋼刀扔在了一旁,他又轉身來到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癱軟如泥的胡庸面前,拽著他的下巴,把他腦袋抬了起來。
“胡庸,我會再留你幾日,讓你看著內庭徹底被清洗,讓你看著自己的所有努力,毀于一旦。”
他陰聲冷笑,那聲音猶如森然厲鬼。
“蘇善……”
胡庸眼睛艱難的張開,那凄然的白面皮上露出了濃濃的哀求意味,他恍惚的說道,
“別殺了,咱家求你了,你已經殺了太廟三千人,你還想沾多少人的血?他們沒有什么威脅的,沒有咱家,他們根本掀不起任何風浪,咱家求你……放過他們吧……都是一群被閹割的可憐人而已……”
“沒想到你胡庸也會有如此良善的一面,竟然會可憐那些家伙?”
蘇善冷冷的笑了笑,然后不屑的哼道,
“不過,你以為我會信嗎?告訴你,無論如何,這些人我殺定了,我可不想臥榻之側,有你胡庸的人安睡,那樣,我真的會睡不踏實的……”
“那……你雙手染血,你能睡的安穩嗎?”
胡庸臉上的絕望越發濃郁,格外悲涼的問道。
“我會睡的很安穩!”
蘇善嘴角兒挑起來,然后豁然轉身,抓起供詞扔向了張重山,凜然吩咐道,
“傳本提督命令,供詞上的所有人,立刻進行抓捕,但凡有任何反抗,殺無赦!”
“是!”
張重山黝黑的臉龐上泛起難掩的陰狠,雙手抱拳接令,而后便是帶著一隊騰驤營侍衛龍行虎步離開了御馬監天牢。
胡庸看著逐漸遠去的人們,臉色徹底的變成了慘白,他張大著嘴巴,發出了凄厲無比的吼叫,
“啊……不要啊……咱家對不起你們啊……”
“先帝啊,老奴愧對你的期望啊……老奴沒完成您的交代……老奴……”
“還把你的安排一手葬送了啊……”
“嗚嗚……”
悲愴的哭聲,在天牢里回蕩,顯得格外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