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重山,蘇善臉上帶著些許的凝重回到了住處。
張重山帶來的消息,在他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司禮監掌印,東廠督主,無論這件事到底成與不成,都是自己的大好機會,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要了解一些關于東緝事廠,還有麗景樓的具體消息,提前做些準備。
“汪云,去司禮監把常福叫來!”
略微沉吟片刻,蘇善對著門外吩咐道,常福在內庭里呆的時間不短,而且最近又負責在內庭各處安排人手,消息應該更靈通一些,應該能夠從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就算沒有,也能讓他去打聽!
“是!”
汪云一直是貼身跟隨在蘇善身邊,聽到命令后就連忙離開了提督衙,司禮監和御馬監兩者都是內庭的中樞重地,彼此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再加上汪云是辦事靠譜兒,是一路小跑著去的,不過半個時辰,常福就出現在了提督衙!
“小的見過蘇公公!”
肥碩的身子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進了大殿,常福臉上帶著還帶著細汗,有些氣喘吁吁的跪在了蘇善的腳下,腦袋則是格外謙卑的貼在了那一雙黑布靴子上。
“哼!”
蘇善雙手負在身后,陰柔的臉龐上泛著些許怒意,瞇著眼睛看了常福一會兒,一腳踹在了他的肩膀上,雖然蘇善極力控制著力量,但依舊是將后者給踹的翻滾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那大殿的門框之上。
嘎吱!嘎吱!
殿門被撞擊的微微搖晃,常福那臉龐也是變的格外蒼白,他強忍著痛苦咳嗽一聲,格外惶恐的爬到了蘇善的腳下,腦袋重新貼在后者的靴子上,有些驚恐的說道,
“蘇公公,小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錯!”
“我出關兩日了,張重山都已經得到消息過來見我,你卻沒什么動靜?是你耳目不靈,還是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
蘇善低著頭,聲音里的陰沉意味格外的濃郁,而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他身上的氣息又是再度蕩漾了起來,強大的壓力落在常福身上,就好像一座大山,那里面更是夾雜著些許殺意,常福嚇的瑟瑟發抖,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蘇公公恕罪!小的……小的并非不想過來,只是有些事情耽擱了!”
常福緊張的咽了口吐沫,勉強把心頭的恐懼壓制下去,聲音顫抖的解釋道,
“小的前些日子聽到了一些關于蘇公公的傳言,說是太廟里的那件慘案,是蘇公公暗中指使人做的,小的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得到消息以后立刻派人去調查,昨日得到準確的消息,是印綬監的一個小太監傳出來的!”
“小的生怕出亂子,連夜把那個小太監給帶到了司禮監,然后問出了一些緣由,這個消息是印綬監那位新上任的掌印吳旭貫吳公公讓他往外傳的,這位吳公公之前是御馬監提督,被您頂替的位置,明升暗降,所以懷恨在心……”
“蘇公公,小的真不是故意耽誤的,您可以派人去查,小的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常福說的確實是實話,在這內庭里,他是和蘇善認識的時間最長的,從當初在敬事房修養的時候,再到血洗太廟,還有清洗內庭,他看著蘇善狠辣兇殘,殺人無數,他對后者的恐懼已經是根深蒂固,到了骨子里!
他怎么可能,怎么敢對后者有絲毫不敬?
昨天上午他得到蘇善出關的消息,就曾想著過來的,但實在是那件事情太大,他被迫耽誤了!
不過,他也不知道這個解釋能不能讓蘇善平息怒氣,那心里的膽怯依舊濃郁,而肥碩的身子更是略微的哆嗦著,手心里的細汗更加止不住。
“起來吧!”
蘇善低頭看著常福,那陰柔的臉龐上露出了些許的笑意,然后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