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便是這他已經許久沒有來過的人世間的事實，只有同樣處于一個層次的人物才有互相利用的機會和資格，而那些遠遠低于這個層次的那些人，無論怎么努力，都只是其他人的一枚棋子而已，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想留便留，想除掉便除掉。

“呼……”

想通了這其中的緣由，鹿神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便是跟在了小玉兒的身后，緩緩的走入了這間屋門略微敞開的屋子，這屋子里的氣味有些血腥，顯然是剛剛為蘇善處理傷勢而留下的，不過這點兒味道對兩人來說并不沒有什么意義。

他們像是完全沒有查覺一般，目光凝重而緊張的繞過了屏風，來到了那蘇善所在的床榻之處，這時候，守護在蘇善左右的幾名麗景樓的高手正依舊小心翼翼的幫著蘇善穿著衣服，而蘇善的面容，也是清晰的出現在了小玉兒和鹿神面前。ii

此時此刻的后者，這面龐已經變的褶皺無比，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張油盡燈枯的老樹皮一般，甚至連那一雙眸子里都是泛起了些許的蒼老和悲涼意味，就連那滿頭銀色的白發，也都是脫落了許多，看起來真的就像是風燭殘年。

小玉兒和鹿神大人看著這般的蘇善，這眉頭都是忍不住的皺了起來，這面龐上的神色也是變的格外的凝重和緊張，甚至因為過于擔心的緣故，這小玉兒和鹿神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不出話來，僵硬在了原地。

“坐下說話，你們出去吧！”

就在小玉兒和鹿神僵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蘇善也是在那幾名手下的伺候下將這蟒龍袍給重新穿上，因為身上的氣血和氣運被抽取了許多的緣故，他這身體干癟的不行，也是十分的瘦削，這原本合身的蟒龍袍竟然是也變的有些肥大起來。ii

但是蘇善卻并未在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面龐變的平靜了一些，然后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從這床榻上坐起來，又是有些艱難的給自己抓了一個枕頭，靠在了后背之上。

“督主……”

小玉兒見著蘇善這般疲憊艱難的樣子，這嬌媚的臉蛋兒上終于是再也忍耐不住，流淌出了心疼的淚水，而那眸子也是變的通紅無比，她恍惚了一下，直接是重重的跪在了蘇善的面前，甚至因為力量太大，將那木質的地板都是給震得碎裂了開來，她深深得磕著頭，悲涼而后悔得磕頭道，

“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提前發現威脅，沒有……奴婢罪該萬死，讓督主功虧一簣，徹底失去了這次恢復肉身的機會，還讓督主受到如此的重傷……請督主責罰！”ii

小玉兒本能的將如今這些事情的失敗，都歸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時此刻，看著蘇善這般落魄而虛弱的狀態，這面龐上的神色徹底的悲痛無比，簡直無法形容，她恨不得殺了自己，以換取蘇善能夠恢復成功。

但是……一切卻已經沒辦法重來，最終還是失敗！

“起來吧！”

蘇善看著小玉兒的這般痛哭流涕的模樣兒，還有那悲痛無比的眼神兒，這干癟蒼白的面龐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心疼的意味，他微微的揮了揮手，然后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淡然，目光也是變的有些平靜的說道，

“這些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只不過是意外發生而已，是咱家命中注定沒有這個機會，又怎么能怪你？無妨的，咱家都明白，而且……”ii

話音說到這里，蘇善微微的笑了笑，這面龐上的神色依舊是那般的云淡風輕，似乎就連這干癟的身子都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負面情緒，他有些艱難的活動了一些身子，然后繼續補充道，

“而且咱家其實對這件事情也并沒有太多的勢在必行，只不過是嘗試一下而已，就算失敗了，其實也沒有什么關系，咱家還能支撐的住。”

“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