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在這種萬籟俱寂而又充滿著無盡詭異的環境中，聽到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聲音，所有的人都是心中猛地一驚，而最為震駭的還是那常福，對方竟然能夠認出自己，并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這實在是有些詭異。

“常公公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這么快就把我給忘記了？”

聽得了常福的問話，那半龍半人的趙如婉忍不住的咯咯笑出了聲，而那有些猙獰的面龐也是微微的扭曲了些，看起來更加的詭異，略微沉默了片刻，趙如婉又是抬起自己那已經變了形狀的手，仔細的端詳了片刻，然后又是聲音有些冰冷的道，

“哦，我倒是忘記了一件事情，自從吸收了你們蘇督主的那金龍氣運以后，我已經變了形態，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模樣兒了，你認不出我來，也算是正常呢?！眎i

“是你吸收了督主的氣運？你到底是誰？”

聽到趙如婉的這句話，那常福這肥碩的身子也是微微的僵硬了一下，然后這面龐上更是涌動出了濃濃的凝重，周身也是有著些許凌厲氣勢開始升騰，對方既然能夠吸收督主的氣運，那必然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必須得好生的防備著啊。

“我到底是誰？讓我好好想想，常公公的這個問題，倒是有些不好回答呢……”

趙如婉似乎對目前的身體還有些不太適應，微微的扭動了一下脖頸，發出了些許酸澀的骨節碰撞聲音，然后便又是一邊朝著常福走過來，一邊略微做出思考的模樣兒，待從這虛空之中踏步過許多，最終落在了常福對面數丈之外，她又是咯咯笑道，ii

“或許，我可以說我是大燕女真的皇后，又或者說，我是前一任北院大王的夫人，不過，你了解的我，應該還是長安城青紅院的花魁，趙如婉，當年被你們送去陷害張重山張統領的，趙如婉！”

“您還記得吧？”

“趙如婉，是你？你還沒死？”

常福聽聞了這般言語，那面龐上的神色突然是變的更加的凝重起來，甚至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不可置信意味，他自然記得趙如婉，而也知道，蘇督主當年為了分散遼東軍的注意力，將趙如婉派遣至大燕，挑撥南北院之爭。

不過，這趙如婉后來不是死在了那場爭端之中嗎？為何又會出現在這里？

“是我，我也沒死?！眎i

趙如婉見常福已經是想起來了自己，然后那面龐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扭曲的甚至讓人有些猙獰的笑意，然后便又是發出了沙啞的聲音，道，

“當年呢，多虧了蘇督主還有諸位的饋贈，小女子也確實是已經心灰意冷，生不如死，真的想要死在這大燕女真之內，徹底和塵緣了斷，一了百了呢。”

“但是……”

說到這里，趙如婉這聲音突然是變的更加的森冷了起來，好像有種無形的陰冷氣勢滾滾而出，讓常福等人都是感覺到了些許的壓迫，甚至是有些心悸。

“可能是這老天爺太看不過眼了，也同情我這一個弱女子吧？我心臟被狠狠的戳了一刀，竟然真的就沒有死，而后來，我又是被前來平叛的新燕皇給救了下來，然后，經過了很多生不如死的事情，這才是活了下來。”ii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過的多么辛苦，我活的生不如死，而當我知道張統領已經是被你們那位蘇督主親手殺死的時候，又是多么想再死一次，去陰曹地府找他？”

“不過，我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即便是死，也沒辦法改變現在的事實，我依舊是那個被你們呼來喝去，隨意指使，而用完了之后還會棄之如敝履的趙如婉，還是那個被你們絲毫看不上的弱女子，而你們，而你們那位蘇督主，也依舊是高高在上，一統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