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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角落里瑟縮著一個人,他的眼睛被蒙著黑布,看不見天也看不見地,更不知道究竟過了過久。
在這里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昏迷著的,偶爾會醒來一次也是被貪婪的老鼠給咬醒的。雖然那老鼠只把他當作已經死去腐爛的肉,可是他在心里卻有種感激,感激這些老鼠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已經記不清這些日子受過多少種折磨,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精力去嗤笑怒罵一番,到了后來就干脆如行尸走肉一般任其折辱,反正他絕不會說。
后來這些匪徒可能也覺得十分無趣,就把他扔在這個角落里任其自生自滅。有精力的時候他也會暗自贊嘆,原來一個人可以堅強到這種地步,只因為心中有想要去守護的人,他的父親,這世上唯一真心疼愛他的人。
就在他再次想要昏昏沉沉睡去的時候,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眼上蒙著的黑布被摘了下來,有個人蹲在他的面前說“連大人,您受苦了我是侯爺派來接應您的,我們找了好幾日才查到了您被困的地方。”
“天亮后,侯爺會親自率兵來剿滅這些膽大包天的匪徒。侯爺又擔心走投無路下,這些匪徒會將您殺人滅口,所以派我先來接應您。”
“多的也不能再跟您詳說,時間有限,您快快跟我出去吧”
像是一盞燈突然照進了連靖的心房,溫暖又充滿了力量他隨即點頭想要起身,腿卻軟的使不上一點勁,那人見狀主動背起了他,摸著黑悄悄潛了出去。
到了上面,連靖才發現關自己的這個地方是一個被茂盛草叢掩蓋著的地窖。這時天還是墨一般的黑,地上歪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大漢,想來是看守自己的人。
背著自己的這個人精瘦,腳力卻很快,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崗哨和巡邏的匪徒之中,竟然有驚無險的出了匪窩。
逃出生天的連靖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山里的空氣微涼中透著清新,有種重獲新生的感動。他雖沒有力氣卻很有說話的渴望,便問“你叫什么名字,在我父親手下當的什么差”
那人明顯微楞了一下,訕訕的表示自己只是個小人物,實在不值得一提。
連靖心道,這是個實誠人,若換作別人早就把名字說出來等著邀功領賞了,哪里如這般竟還謙虛起來。他默默的記住了這人的長相,想著來日必要報答救命之恩
天仍舊是墨一般的黑,山上的路很難走,再加上背著一個成年男子,那人顯然有些體力不支。在過一個陡峭狹窄的小路時,變故陡生。他的腳底一滑,猝不及防兩人一起滾落山崖,兩聲凄厲的慘叫聲后這山很快又恢復了寧靜。
昌平侯府嘉義堂
嘉義堂內只點了一盞小小的燭火,與白日一樣,昌平侯更喜歡坐在陰影當中。
站在燭火旁等著回話的侍衛很忐忑,他的一舉一動盡收在主
子的眼里,而他卻無法窺得主子一星半點的情緒。
他小心翼翼的說“侯爺,剛剛得到的消息,世子和那人一起掉下山崖了,如今生死不明。”
很長時間,陰影處坐著的人都沒有反應。侍衛心想這對侯爺來說必定是天大的噩耗吧,世子乃是侯爺心頭最寵愛的兒子,還有比世子驟然離世更痛的事情嗎
果然,陰影那邊傳來了深重悠長的嘆息,侍衛又心想男兒有淚不輕彈,侯爺是英雄,這樣的打擊太沉重了,沉重到不知道該用什么情緒來表達。
又是許久后,侍衛的背都躬的僵硬了,陰影處才傳來了明確的指令。
“找”
只是一個字,侍衛卻如獲至寶,若他是侯爺想來也不會甘心,必得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才罷休啊那畢竟是世子,是昌平侯府未來的希望
侍衛領命退下后,一個茶盞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