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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在陽光下的連靖已經(jīng)不太適應這么明烈的光線,他瞇著眼睛微微抬頭,就看見一片澄凈透藍的天空,像極了心頭那一雙含情的雙眸。
父親只告訴他一定可以娶公主,然而究竟怎么娶卻是諱莫如深,反而話鋒一轉(zhuǎn)囑咐他明日便去諸城探望一下怡光。其實不需要交代,他也是要去一趟諸城的,陛下那邊還等著他復命,無論真話假話都要給一個交代。
連靖嘆了口氣,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慢慢離他遠去,卻沒有了回頭去追的機會。這種感覺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盡的疲憊。
連著趕了許多天的路,一回來又去陪父親敘了半天的話,此時的他已經(jīng)累得頭重腳輕,只想快點回去睡上一覺,卻在剛剛要進院子的時候碰見了一個十分不想見到的人,昌平侯夫人周氏。
沒有虛情假意的開場,也沒有故作情深的姿態(tài),周氏開門見山直接要求“連靖,你不能去諸城”
此言一出,雙眸里的溫和驟然凝滯在一起。在連靖的心里,他礙于世俗綱常愿意站在這里聽她說上一兩句話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竟然連自己去哪里都要伸手管他不冷不熱的拋了一個軟釘子,“母親這話為什么不去與父親說”
“你”周氏果然被堵在當場,卻并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于是換了一種稍微委婉的說法“連靖啊,你一出門就是月余,才剛剛回來就不要再去奔波勞累了,怡光那邊有你四個弟弟去照看,你在家里休息上十天半月再去不遲。”
“母親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連靖言簡意賅,并沒有給周氏一個明確的答復,只是隨意一禮,便要回自己的院子。
周氏很是著急,扯住連靖的衣袖又換了第三種說辭,“連靖,你可還記得我與你提過的劉侍郎家的嫡女,嫻淑大方、人品貴重,定是你的良配你也二十有余,婚事不能再拖了,這幾日便定下來吧”
連靖聞言猛然揮開周氏,力氣太大,周氏又沒有防備,登時摔倒在一片灌木叢中。細小的枝杈和荊棘不僅劃破了夏日的薄衫,就連那春花曉月般的臉上也落下了幾道血痕。
周氏顧不得身上的傷痛,立刻氣急敗壞的大罵“連靖你這個忤逆不孝的孽子竟然敢動手打傷嫡母”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世子,什么禁衛(wèi)軍的統(tǒng)領(lǐng),我要到府衙那邊告你謀殺嫡母,我身上這些傷就是證據(jù)”
“連靖,你若敢走出這個家門一步,我立刻就讓你身敗名裂”
連靖的面上果然慌亂一片。南乾以孝治天下,上至君主,下至百姓都要以孝來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為。這也是為什么連靖心中憎恨周氏,卻始終隱忍不發(fā)的原因。此時看周氏如同潑婦一般在自己面前耍橫,他的確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更何況是真的傷了她。
正在連靖一籌莫展的時候,遠處有一個聲音怒斥,“你身為一府的主母,在連靖面前這般撒潑,還有沒有體統(tǒng)
“父親”連靖驚喜的喊了一句,昌平侯略微點點頭走到了周氏面前。
“自己摔倒了就快點起來,一點點皮肉傷就叫罵叫殺,做這副可憐的樣子給誰看呢”
“忠武侯家的女將軍,太上皇口中的巾幗英雄,何時變得這般脆弱不堪了”
周氏聞言從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將腰背挺得筆直,“我自然不會墮了忠武侯的招牌,不像侯爺你,恨不得昌平侯府就此絕后”
“哼”昌平侯冷笑,“女將軍又如何始終是個婦道人家,管好你的一畝三分地,其余的不需要你來操心,否則,我可能忍不了你一輩子”
“哈哈”周氏也不甘示弱,“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否則你就是孬種”
“你你你”昌平侯登時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永遠是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偏偏他就是不能動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