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昌平侯所料,南乾和北洛又打起來啦!這一次與哪一次都不一樣,六國盟軍的威力簡直勢不可擋,短短一日的功夫,興城已經岌岌可危。戰況之慘烈,饒是他這個沙場老將也聽的頭皮發麻。
嘉義堂中,他背對著前來報信的侍衛,又將消息反復聽了兩遍,最后才發出一聲冷笑。
哼,果然是紅顏禍水,稍稍一挑撥,就有這樣大的威力。若是消息屬實,南皇命不久矣。
接下來,他會在皇城大肆宣揚興城失守,南皇為國戰死的消息。人心惶惶之下,必定需要盡早另立新君。
如今他掌控皇城的東大營和整個禁衛軍,在這塊地盤上,再沒有人能與他抗衡,屆時他想扶持誰坐上那個皇位,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應離從名義上來說,那是合法的繼承人。
沒有逼宮、沒有殺戮,連一句罵名都不用背,他昌平侯就完成了皇權的更替,從此以后,這南乾就是他們父子的天下!
原本打算直接殺了北洛女帝,會更徹底和干凈一些。如今看來,倒是應該感謝這位紅顏禍水,尤其是還需要用她來化解兩國之間的仇怨,這樣一來就更需要好好的招待這位客人。
想到這里,昌平侯喚來了貼身的隨侍,“送些東西去碧清院,要最好的!”
碧清院
錦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一覺醒來她仍是碧清院中等待大選的秀女。花叢月影、水缸小魚、榻矮幾,什么都沒有變,只是沒有了劉嬤嬤和小丫頭。
只是當你打開院門的時候就會發現,層層疊疊的侍衛手持利刃、兇神惡煞的樣子,就會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
這年頭怪事天天有,她只是睡個覺的功夫就被綁架了?
錦延再次悻悻的關上了門,卻在轉身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個人。下意識就要驚嚇出聲,那人急忙捂住了她的口鼻小聲說:“別叫,是我。”
借著朦朦的月光,錦延認
出來,眼前這位正是昌平侯夫人周氏!
“夫人?你怎么進來的?夫人竟是大隱于市的高人!”
鎮定下來的錦延第一感覺就是不可思議,這圍得鐵桶一般的地方,周夫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周氏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會些花拳繡腿,很久沒有練已經生疏了,以前的我倒是有幾分真本事。”
周氏拉住錦延邊走邊說,“我們進去詳談,咱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里屋的案幾上并排點著三盞燭火,周氏思慮周全,未免人影倒映在紗窗之上,她索性將三盞全部吹滅。
猝不及防的黑暗來襲,錦延慌忙撲在了周氏的懷里,訥訥解釋:“夫人,我……我想你了……”
周氏啞然失聲,卻沒有拒絕,甚至十分熟練的回抱過去,就如同千百次的抱怡光那般。
感受到懷抱的溫暖,錦延的心安定下來,就靜靜的聽周氏說話。
“我以前也真是傻,竟然會相信你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女,還陰差陽錯的差點助你回了北洛。若不是因為怡光是我女兒,陛下絕不會僅僅申斥兩句完事。”
“如今想來倒覺得,那次若是成功該有多好,至少那人也不會生出這樣的野心。”
錦延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輕輕的問:“夫人可是怪我?”
周氏搖搖頭,“你沒有錯,你只是不屬于這里,這里的陳年舊恩怨也與你無關。”
只一句話,像是一盞燭火瞬時點亮了錦延的心。這一刻她很想知道,這樣通透豁達的一個母親,連靖為何會討厭?與那些陳年舊恩怨有關嗎?
她模模糊糊的回了一句話,“夫人,你與昌平侯不一樣,連靖他只是還不懂。”
周氏身體一僵,隨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