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以母為尊,女帝的孩子也只是女帝的,父親是誰并不是十分緊要的事情。所以在錦延的成長過程中并沒有父親這一概念,她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然而,當一個真切的人站在面前告訴你,我就是你的父親的時候,內心掀起的波瀾仍是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猶記得那日,這個父親拍著她的肩膀說的一句話:銀票放心收好,這是父親給的,你不能拒絕。
在那一刻,父親的形象漸漸豐滿起來。這是與母帝一樣,為你全心付出且不要回報的人;這是一個雖不在身邊卻一直默默守護著你的人;這是另一個與你血脈相連無法割舍的人,這是你的親人!
這種感覺太奇妙,錦延已經很努力的去適應,卻仍是撫不平胸中的波瀾,突然就很想找人訴說,她出聲詢問:“小殿下在哪里?”
不多時,小阿殊便被帶了過來。錦延將她抱坐在腿上,先是親了親那飽滿的小額頭,繼而柔柔的問道:“阿殊,母帝帶你去看皇祖父送你的新玩具好不好?”
小阿殊倚靠在錦延懷里,奶聲奶氣的提問:“母帝,皇祖父是誰?我見過他嗎?”
“皇祖父就是”錦延想了想輕笑回答,“就是母帝的父親。他聽說你喜歡小兔子,所以給你準備了兩大箱子的兔子,白的黑的,泥捏的草編的,兔媽媽兔寶寶,什么樣的都有,你開心嗎?”
小阿殊笑嘻嘻的點頭,錦延便拉著她向殿外走去。
乍起的一陣秋風卷起落葉,也將一句細語輕言帶到了遠方。
“其實,母帝也很開心
“不可能?。?!”
幾乎是同一時間,南乾的明政殿和燕地的飛鳴閣同時傳來這聲激烈的質疑。
在來來回回反復確認了好幾遍之后,應啟和展念再次不約而同的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一個與自己的岳丈玩仙人跳,差點賠上了那便宜小舅子的終生幸福;
一個更加的簡單粗暴,幾乎將岳丈和小舅子圍殺在自己手中。
誤會時常有,可這種誤會說出來誰信啊?反正那位新鮮出爐的秦老岳丈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此時的展念有種想把自己拖出去錘死的沖動,那不靠譜的表姐傳的不靠譜的消息,他怎么就信了呢?生生把原來還不錯的關系打成一個死結!
展念在暴走了幾圈之后目光倏的冷冽下來,一個殺人滅口的念頭在腦海中盤旋而生,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自己干的蠢事千萬不要暴露,否則
嗚嗚嗚他不想被秋后算賬啊,他不敢想象阿延若是再兇上十倍是什么樣子,他能不能夠頂的住???
而明政殿中的應啟卻十分的冷靜,他閉著眼睛細細的回憶著那日說的話、做的事,力求將當時的場景完整的還原。
秦城主,你找錯地方了,這里沒有你的女兒!
秦城主未免太過天真,你覺得我會放虎歸山?
秦城主,你以為叫幾聲女兒,就能救你的性命?!
緊接著就是如雨的箭矢傾瀉而下
應啟的眼睛猛的閉的更緊了些,若不是阿延以死相逼,此時此刻的他就成了與阿延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
默默的從袖中掏出帕子,一點點拭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應啟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這個事情相當的棘手啊。
半月前,寒山山腳下的一個村莊里來了一對兒父子,可能是腦子有些問題,竟然不惜重金在村子邊兒上購置了一處十分破落的院子,并在當天晚上就歡歡喜喜的住了進去。
村民們好奇之際便也多了些關注。自打這對兒父子住進來之后,統共就出去過一次,既不謀營生也不會親朋,每日只在院子里喝茶下棋舞劍,怎么看都不像在過日子,倒像是來此處隱居的世外高人。
熱心的村民時常會過來攀談幾句,父子兩個也十分隨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