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二少爺,我尚在此,蘭園怎么可能認(rèn)你做少主?”沉寂在靈堂前的毓婉汀突然發(fā)話,她整理好衣衫,站了起來,走到錢煥面前,帶著與身俱來的當(dāng)家主母的威嚴(yán)。
“夫人是在害怕嗎?”錢煥倒也不惱。
“我不需要害怕,因?yàn)槟愀揪筒皇求偷膶κ郑必雇裢∫蛔忠活D地說著,“而且,這是我蘭園的家事,一些寄人籬下的家伙,做好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因?yàn)榻枳×藥啄辏桶堰@兒當(dāng)自己家了。”
錢煥被懟的啞口無言,瞬間氣勢輸了大半,自然是極其不開心。
就算陳謹(jǐn)之死了,毓婉汀還是向著簌和。
“我兒就要回來了,在他回來以前,簌和仍是少主,所有蘭園的門生都要聽她的話,至于陳謹(jǐn)之遇害這件事,簌和也是嫌疑人,不方便插手,我會親自著手調(diào)查,就不需要外人摻和什么了,也不需要特意地請來這么多的圍觀者看我蘭園的好戲,我自幼就是見過世面的人,這點(diǎn)陣仗嚇得了別人,嚇不倒我。”毓婉汀說完,重新回到靈堂前,跪在了地上,“無關(guān)人等,該走的就走吧,留下來也沒什么事好做。”
眾人都被毓婉汀的氣勢震住了,也沒有了想來看熱鬧的初心,紛紛整理東西散去了。
就剩下簌和和錢煥面面相覷地站在原地,錢焰聽說這兒的事,急忙趕了過來,一把拉住錢煥,“錢煥,你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只是想替老家主問幾句話罷了。”錢煥甩開錢焰的手,“簌和,別人怎么說我不管,我只問你,三月之約,你敢不敢?”
“你被東野闕一掌震斷了經(jīng)脈,功力盡失,短短半個月就能恢復(fù)三成功力,怎么做到的?”
簌和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死死盯著錢煥,周遭的空氣都安靜極了。
錢煥搖了搖頭,“這與你無關(guān)。”
“極速的恢復(fù)功力,你是否修習(xí)了什么禁術(shù)?”
“這與你無關(guān)。”
“錢煥,你是不是瘋了!”簌和怒視著,一轉(zhuǎn)身就出了手,伸手畫了一道水凝符一推,直直地朝錢煥的方向飛去,錢煥躍到空中躲了過去,但是因?yàn)樗俣容^慢,鞋子被水淋濕了一半。
看來不是他。
那個黑衣人速度遠(yuǎn)比錢煥快多了。
“錢煥,三月之約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你若是為了贏我而修習(xí)禁術(shù),那我告訴你,大可不必,你做過什么我都不會計(jì)較的,就憑朝夕相處這么多年的情分,我也會一直敬你為哥哥,蘭園也會一直是你的家。”簌和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這一次,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穩(wěn)。
但她的心底格外的恐懼,她害怕摔倒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答應(yīng)過師父,要顧好蘭園,要護(hù)好他的家人,要保住江南這一方凈土。
師父已經(jīng)去了,她不能食言。
錢煥呆呆地站在原地,錢焰上來就是一耳光,“是你軟禁了東野闕,把他打傷的?”
“是。”
“你怎么會做這么卑鄙的事,北墨山莊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哥,連你也要向著他們嗎?我是你親弟弟,我是北墨山莊的二少爺,我肩負(fù)著復(fù)興北墨山莊的使命,我好不容易修成了獨(dú)門咒,卻被他一掌斷了所有的功力,你能體會我的感受嗎?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有你們的道理,卻都要對我這般殘酷?”錢煥帶著哭腔喊了出來,他空著眼睛看著天空,“我也不想的,哥,我跟你一樣,也喜歡她。”
錢焰這次沒有說話,他拉過錢煥,抱住微微發(fā)抖的他,嘆了口氣。
就這樣過了好久,時間仿佛靜止了。
“錢煥,你要記住,我永遠(yuǎn)是你哥,你若是撐不住了,就回頭看看我,我永遠(yuǎn)都在你身后,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