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的聲音,老人佝僂著挪動身體,撐著一口氣坐了起來。
疼痛積壓過多,痛著痛著,他已經麻木了。
他手指的指甲蓋里還扎著一根細長的銀針,老人顫抖著的另一只手猛的一下將針拔了出來。
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咬著牙一聲不吭,就算唇角咬出了血,老人眼神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老人家?你還記得我嗎?”郝櫟玥彎下腰,輕聲問道。
“你來了,我一直在等你。”老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他終其一生的價值就是守護簌和留給他的那個錦囊,并將它交給簌和的現世之人,他已經做到了,就意味著他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畢竟是他們一家曾經做過錯事。
茍延殘喘活了這些年,有些真相,若他不說,可能再沒有人會知道了。
那,他還要繼續瞞下去嗎?
“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
“簌和她……是個好人,是這世上最配得上神符師三個字的人,可是再好的人啊,也沒受住那些流言蜚語,沒扛過她親自救下的那些人的侮辱和謾罵,我也曾參與其中,可是等我意識到錯誤,已經來不及了。”
老人喃喃自語著。
郝櫟玥皺了皺眉,她好像和老人沒有在同一個頻道里。
“姑娘,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是這些事不該由我說,而應由你自己去尋,我知道她死前封印了自己的記憶于這串孔雀石手鏈中,也將她死亡的秘密一同封了進去,所有的線索都在了,錦囊我也交給你了,我能做的就這些。”老人突然大口地喘著氣,身心俱疲的他從袖中掏出一片摔碎了的吃飯瓷碗,拿著碎片朝著腕間一劃,“所有的謎底都在蛇形古玉里了,她是死在西域的!是達爾家族,背叛了她!”
說罷,他臉上露出了解脫般的笑容。
郝櫟玥無措地蹲在地上,看著溫熱的液體從老人的手腕上流出,虛弱地靠在墻角邊緣。
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一切終于可以結束了。
一切終于可以重新開始了。
……
前一世,她為了天下大義犧牲了那么多,卻還是遭受了那么多無恥的謾罵。
這一次,她不僅要搞清楚那時發生的一切,更要為自己,好好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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