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剛過,田地里一片繁忙。
到處碩果累累,綠意盎然。
京都,楚家別院上下因?yàn)橐粋€孩子的出生熱鬧非凡。
楚老太太抱著重孫子笑的雙眼成了一條縫,雖不是個女娃,但好歹是楚家的血脈,再者她孫兒還年輕,便是那短命的上門妻沒了又如何,她楚家財(cái)大力大,還怕替孫兒找不到更好的妻主嘛!
楚宣躺在重重紗幔后,聽著孩子哇哇的哭聲,干瘦抑郁的面容終于露出一抹輕淡的笑意,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無論如何,有了這個孩子祖母應(yīng)該滿足了。
足足八個多月,自從得知妻主跳江失去蹤跡再到于一條分流發(fā)現(xiàn)了腐爛不堪的尸首,居然已經(jīng)八個多月了,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
最開始他只覺得天地?zé)o光,活著沒有任何樂趣,更是時時刻刻找機(jī)會尋死,最后是莊大哥打醒了他。
而他,亦是在暈過去后查出已懷孕兩個月。
想起孩子,楚宣心口一陣陣的刺痛。
莊大哥說得對,喬橋本就孩子氣,有了自己的孩子哪里會照看,所以他要好好的活著,把他們的孩子養(yǎng)大。
這是她的血脈,是她在世間存活過的唯一證據(jù)。
得知懷孕后,楚宣再也不讓自己放肆的回憶妻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孩子不需要一個心情郁結(jié)的父親,他好,孩子才能好。
此刻,躺在床上的楚宣根本忍不住淚水,那些生子的痛不能激活他麻木的心靈,偏偏只是想到一個名字,便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喬橋、喬橋……她怎么會死!
胸口撕裂的痛,痛的恨不得死去。
擠壓在心頭的苦,一下子宣泄而出。
他真的想讓她看看他們的孩子,就算她不喜他,孩子呢!孩子她必定愛極了!
或許,她會嬌聲嬌氣的哄著,又或許,她能跟孩子玩到一塊去。
不論怎樣,他都高興,只要她和孩子陪著他。
可所有關(guān)于未來的設(shè)想,抵不過一個死亡。
“老爺,莫要哭了,哭多了傷身。”助產(chǎn)夫以為楚宣身嬌肉貴的痛哭了,溫聲安哄,擰干濕帕為他拭淚。
另一個助產(chǎn)夫聲音輕快道“小少爺還要吃奶,您哭的沒了力氣該如何應(yīng)對。”說著,從盤子里撿起一顆白色的奶果放入楚宣嘴旁。
果然,楚宣歇了聲,哽咽的把奶果咽了。
奶果有催奶下奶的作用,好養(yǎng)好活,遍地都是。
果子味道不怎么樣,效果卻極好。
楚懷把孩子從楚老太太懷里抱到了楚宣的身側(cè),皮膚有點(diǎn)紅皺的嬰兒聞到父親的味道,還未睜開眼睛就張著小嘴巴開始吧唧嘴。
“小少爺是餓了,嘴壯必定身體康健!”作為楚老太太的長隨,楚懷一生無子,可他親手抱過楚宣的娘,又抱過楚宣,養(yǎng)孩子的經(jīng)驗(yàn)并不生疏。他調(diào)整了下位置,讓嬰兒靠近楚宣的胸口。
隨即他掃了眼默不作聲的楚宣,發(fā)覺他眼皮紅腫,眼角還掛著淚珠,記在了心上,等孩子順利的吃了第一口奶,便悄無聲息的退身出去了。
坐在外堂的楚老太太舉杯抿了口茶,眉眼含笑的正琢磨著給孩子起什么名。
抬眼看了看他,心情大好的問,“宣兒如何了?”
“老爺精氣神不錯,小少爺吃奶狠足,老夫人放心好了,小少爺一看就是個聰明孝順的。”
“阿彌陀佛!聰明不聰明的我不強(qiáng)求,但一個孝字,最為重要。”
楚懷沒有接話,他明白楚老太太是對楚宣拒絕另嫁的提議感到不滿。亡妻離去僅僅幾個月,又懷著孩子,便是另嫁會讓多少人家笑話,認(rèn)為楚家薄情寡義,老太太是太著急了。
便是不喜歡老爺?shù)耐銎蓿苍撟鲎銟幼印?
“如今孩子生下來了,宣兒的婚事也該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