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又來了幾十個匠人,先起院墻,動作十分迅速,等到喬橋從宮中回來,粉墻落起,只聽叮咣雜音斷斷續續,倒并不吵雜。
旁邊是泥地,刨坑裝壘,非常輕松,榫卯結構的廊亭都是在外面搭建好,直接運來安裝,無形中又省去不少時間。
幾乎一天一個變化,十天期限結束,整個院落建成,占地面積竟然超過了原本的二進宅子。而這時白姣也進了京都。
此刻的喬橋并不知古代人的效率更甚,她坐著小紅馬晃晃悠悠的在官道上騎行,天色尚早,官員們剛剛退朝,想到昨天一天竟是沒能在偌大的天一閣里找到需要的書,不免苦惱的打了個困頓的哈欠。
側身相隨的莊翼微微蹙眉,看了眼先一步騎馬前行的白玉和他的侍衛,拉馬貼近悄聲問,“小橋兒,是不是困呢?要不我帶著你,讓小馬自行回家?”
小紅馬被喬橋言簡意賅的取名小馬,莊翼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便知它不屬于三鳳國任一品種的馬匹,亦是不可多得的良駒,似乎和古時舊國——齊國的名馬嗜豹有一拼。
嗜豹性子獨,短距離的奔跑速度超過了豹子,身形不高大,但四肢力量足夠,能夠背負重擔,關鍵時刻會護主,之所以名為嗜豹馬便是因早期和主人遇到獵豹,不但帶著主人跑過了圍捕的范圍,在主人的一聲令下,還將窮兇極惡的豹子一腳踹飛,助主人得到了稀有的獵物。
然,隨著齊國的滅亡,嗜豹馬也在歷史的滾滾車輪中消失了蹤跡。
聽到莊翼讓它自行回家,小紅馬歪頭噴鼻表示不滿,鼻息直接撲了莊翼的黑馬一臉,黑馬訓練有素,紋絲不動的繼續趕路,惹得小紅馬不高興的嘶嘶兩排大牙,狀似嘲笑。
“沒事,昨天看了一天書,眼睛有些不適而已。”天一閣雖是皇家藏書之地,但光線照明遠不如現代的圖書館,甚至為了提防火燭失控,除了指定范圍的琉璃燈可以點燃,連手持燈籠都不能帶進去。
“要是末啼回來了就好了,他曾經進過天一閣,應該知道書冊擺放的大致位置。”
“別揉眼睛,我今天談完生意去藥鋪看看有沒有敷眼的藥膏。”莊翼心疼道,忽然想到什么,他頓了頓,“末大人進過天一閣?”
“他說是很小的時候了。”喬橋放下手,漫不經心的看向兩側尚未有多少行人的街道。
“天一閣可是非皇家人不可罔入的。”莊翼放低聲,有點想不通。若真像是末啼所言,在他很小的時候曾入過天一閣,證明他并非是受到獎賞,方才有資格進入皇室的私人禁地。
“也許是身份問題?”喬橋不在意的說“不過我看宮中的宮人沒有扭屁股的行為,他還是因為工作性質所致吧!”
莊翼竟然沒聽懂。
這是他第一次沒弄明白喬橋說的是什么!
立刻打起精神,想要剖玄析微,把每個字掰開研究。
“為何……宮人要有扭屁股的行為?”
喬橋抓抓臉,“也不是所有宮人都這樣吧!其實我這話不準確,有點歧視性質了。畢竟身有殘缺,舉止上跟普通男人或許會有所不同。”
怎么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兩股戰戰?莊翼談生意不會顧及是否皇室中人,見過不少大小宮人,他怎么不知道宮人身有殘缺?相反,能入后宮的男兒不僅要挑選家世背景,樣貌也需是上等,至少清秀嬌小。
如此想,如此問,便見小女郎琢磨了一下,陡然漲紅臉,雙眸瞪的溜圓看向他,“你們這里是不是沒有太監這種人?”
太監?又是一個陌生詞匯。
“該不會是在后宮侍奉的女子需要……腌割吧?”最后三字輕飄飄的,要不是莊翼一直豎起耳朵還真就錯過了。
腌割?是他想的那種事情嗎?
猶如戰馬避免在戰場上發青,需提前切掉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