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茶杯的碎片伴著暴喝直接飛向他的腦門,一縷頭簾被削了下去,碎片咔的釘在了木椅上,殺氣凌凌。
媒公臉色一白,二話不說,掉頭跑了!
喬橋瞠目結舌,呆看著滿堂荒唐,覺得自己難得一次好心,弄巧成拙辦了壞事。
她局促的揉著指尖,悄悄掀開眼皮看向臉色發黑眼神兇殘的漢子,咬了咬唇,有點膽怯的低聲問,“我……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趙大海只覺得軟軟嫩嫩的小聲如一團團毛球瘙癢著他的心口,再大的怒火砰的灰飛煙滅,唯獨剩下一片疼惜和柔軟,搖了搖頭,他心情難掩輕快,“不是,我該謝謝你!”
喬橋尷尬的笑了下,實在能理解眼前男子的窘境。
女尊時代,他這樣子的男郎確實不太好嫁人。相親一事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何必如此傷人,她本來聽不慣那兩人侮辱擠兌他,是想幫著提高些他的身價,誰成想得罪了媒公……
被兇漢嚇得一直徘徊在外不敢湊近討賠償的茶博士,看到那彪煞狠絕的男郎一張黑臉轉瞬變得溫柔和藹起來,眼一閃,趕忙走近,“您看……茶杯錢……”
茶位錢先付,可杯子卻是一套的,碎了一個,其它的就不配套了。
喬橋自覺壞了人家的親事,連忙掏向懷中的錢袋,望向茶博士,“茶杯多少個錢?”
“這一套二兩銀子!”
“哈!”喬橋臉色漲紅,仍是咬牙倒出銅板,可憐兮兮的眨巴著眼,“能不能便宜些?”
茶博士哭笑不得的看著桌上那一百來個銅板,“小女郎,不是我苛刻,實在是那茶杯是一套……”
喬橋瞬間明白,苦笑著收起銅板,頭扎的低低的,面對趙大海說不出的歉意。
小姑娘站直身體也不過高坐在椅子上的他一頭,水紅的肉嘟嘟小臉蛋細膩飽滿的真想咬上一口,她愧疚的垂著頭,整個人更像是小小白白的一團貓兒似的乖巧軟萌。
想著她鼓足勇氣般夸贊他和善有男人味,一顆本就為她而悸動的心徹底的產生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什么已經塵埃落地,再無翻身的機會。
趙大海呆呆的望著喬橋如長扇細密曲卷的睫毛微微不安的顫動,心也隨著顫了顫,幾乎沒有聽清兩個人在說什么,直到銅板落桌發出的清脆聲響驚醒了他。
環視一周,他敏感的發覺茶館里的客人半是對他的嘲諷避諱、半是對小姑娘的惋惜驚艷,愉悅的心情也隨之破碎。
“錢,我出。”他苦澀的克制著腦中不合實際的奢望,別開臉不在放任自己貪婪的注視她,沉聲解釋,“這事本就與你無關,無需介懷。”
喬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你是好男郎,不要為了嫁人糟蹋了自己。之前是我莽撞了,以后有機會,定要好好跟你道歉。”
小姑娘一本正經的模樣令人眼中一亮,趙大海滿身失落和疲憊頃刻間又散去,如同飲下一汪清澈的泉水洗滌了心靈,心底充斥幾絲無奈和幾絲甜蜜,憨然的笑了笑,“好!”
喬橋趕忙隨著另一位茶博士走向空位,免得他繼續尷尬下去,而趙大海也實在無顏待在這里,草草交了銀子急忙出了茶館。
點茶時,喬橋跟茶博士閑聊了幾句。
這里的神話傳說跟她那個時代的差不多,佛是相同的佛,神是相似的神。沒有什么特別的傳奇,倒是傳聞臨街有個鬼屋荒廢了多年,近兩天又鬧出了詭異的動靜。
回家的路或許太過遙不可及!
喬橋失望的喝完一壺茶,垂頭喪氣的走出了茶館。
茶館離小市場很近,人來人往,熱鬧喧嘩。
從大門踏出,立刻猶如進入了凡塵,熱氣一蒸籠立刻讓人醒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