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因為什么,有了官府的行政庇護對她是有利而無一弊的,兩人辦妥了這事,葉花即刻找了一家衙門認證的印刷刻繪的作坊,談好價碼便開始打版做胚等一系列復刻工作。
喬橋是第一回見識活字印刷的工作流程,一時跟在葉花的后面目不暇接,乖的很。
葉花忙完了,擦干汗才想起后面的小女郎,見她張著小嘴一臉驚訝的模樣,好笑的擰了下她的鼻頭,“因為這書畫格頗多,工期要慢了不少,我想著先以說書的形勢,在樓里講一講,宣傳出去,你看可好?”
“嗯嗯,我是不懂的,都聽爹爹安排。”喬橋不會仗著穿越者的身份就盲目自大,在現代她并不是聰慧出眾的女孩,而今自然也沒有那份靈巧,葉花爹爹年紀比她大,經商開樓的經驗比她足,她可以提些小建議,供以葉花爹爹結合實際來參考,大的方向肯定還是要指靠著他。
“乖!”葉花笑瞇了眼,以事情順利為借口拉著喬橋去吃了一頓大餐,并在用餐前先把洛北城獨家經授權的五十兩給了她。
因在衙門掛了號,每復刻一本書著作者是需要交納一定稅費的,到時會跟工費一起收取,趙家并不富裕,喬橋沒有拒絕這筆錢的理由,只是將懷里揣著的一方狹小長條盒遞給了葉花。
復刻書籍的成本是喬橋負擔,盈虧卻是兩個人共同承受,而銷售路子則依靠葉花的人脈平臺,這不是喬橋想送人情就能送的,在文化知識傳播上,赤鳳國的法律很是嚴謹,條條清晰。
看著面前的兩指寬的窄扁長盒,葉花一愣,他見過這玩意,當時在衙門簽字畫押時喬橋拿出來過,細細的羽毛化作筆,讓他這種字寫得又大又丑的人都能用的極為順手,連字體也秀氣了幾許。
開懷的接過去,他打開盒珍惜的撫弄著里面的羽毛筆,“喬橋真是七巧玲瓏心,居然想出這種好主意!”雖是如是說,葉花卻沒升起過用羽毛筆代替毛筆占領文人市場的主意。
喬橋亦是心知肚明,羽毛筆做出來完全是方便畫漫畫的工具,若說出售賺錢,怕是少不得被才子書生們排擠。
她可以利用另類的畫法和大膽的故事闖入春宮市場,卻不能改變代代積累的筆墨文化。
畢竟幾千年歷史下,書法大成已經成為一種文人修養,一筆好字并非幾年十幾年輕易成就的,其中下的苦功夫,不比讀書要少,就算能夠沖擊像是葉花一類固有目標的客戶群,喬橋也不愿意隨便破壞自古的文化傳統,更希望琴棋書畫中的書能源遠流長、盛世流芳。
這算是她的情懷。
“葉花爹爹收好,當個簽字用的還是挺好使的?!眴虡蚝攘丝诨ú?,輕描淡寫的說。
見她如此姿態,葉花也沒把羽毛筆當回事,直到后來他有天忘了隨身帶,在酒館跟人簽約時到后廚拔了根雞毛、鴨毛等卻屢屢不能用,這才察覺出喬橋送他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地取材……
第一本漫畫被葉花認可,喬橋當晚回家畫了幾張巴掌大的情人相依纏綿的單頁,制作成書簽狀,先讓葉花拿這些當個宣傳廣告送給熟客。
當然,想起離家兩天的趙大海和兩人遲遲沒有進展的關系,她下筆的手一頓,立刻在紙上勾勒了一個美人輪廓……
夜晚深沉,喬橋只畫了五張便累的打了個哈欠,奔波一天實在疲倦,她走到柴房,直接準備用曬了一天的水準備湊合洗個澡。
柴房四面透風并不悶熱,她將燭火放在窗口,借口幽幽光亮褪去衣物,坐在矮凳上,先將隨意綁成卷的頭發松開,用指頭梳了梳,打濕發絲把頭發洗凈,方才用瓢舀著溫水沖洗身上。
洛北城天氣終歸是熱,天天洗澡已成慣例,各家各戶都用黑布罩上水桶備著熱水,偏偏夜晚氣溫多少要低上幾度,熱水也會變成溫水。
趙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