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果然傷勢頗重,肋骨斷了四根,體無完膚,還受了嚴重的內傷,點馬莊的大夫連連搖頭。
即便如此,喬橋仍是給他付了藥錢,雖說她是賭氣買了他,但好歹是一條人命,她不可能眼睜睜讓他躺著等死。
盡人事聽天命。
若是有了藥他還是沒有扛過去,那便是他的命。
男子意志力強大,愣是在大夫包扎完才暈了過去,其間一句話都沒說。
春兒替主子抱不平,盯著男子滿是鞭傷的臉,嘟嘴抱怨,“真是不懂規矩,連句感恩謝主的話都不曾提一提。”
喬橋無言一笑,并未在意,只著重跟大夫道了謝,將人親自送出客棧。
夜晚無夢,第二天一早醒來精神大好,她干脆留在城里好好轉了一轉,見識一下青陽城不同于洛北城的繁華熱鬧。
待她逛完青陽城有名的商業區,回到客棧時正好碰到莊翼和點馬莊的老大夫。
“妹子,我還怕你不歡迎我,提前離開了呢!”莊翼站在大廳里,摸著一撇小胡子笑呵呵的說。
喬橋訕笑兩聲,她確實有點不愿意在和莊翼碰面。
眼瞅著面前婦人裝卻一臉稚嫩的少女臉龐都僵了,莊翼朗聲大笑,打趣著,“妹子,你可真不會騙人!不過你放心,我對你從沒有壞心眼!”
喬橋不好意思的摸摸臉。
昨天初見時,他的眼神真的嚇了她一跳,而今倒是雙目清明,沒有半分的異樣。
按理說女尊世界的男兒即便性格熱情開朗,也不會過于輕佻,像王氏那般不顧綱常自私下作的男人少之又少。
許是她過于敏感了?
“莊大哥謝謝你了,還勞你惦記著我這邊的事。”擺平心態,喬橋的態度自然而然的好了起來,她對老大夫笑了笑,“我的兩個小廝在客房照顧病人,也請您再去看一眼。若是無礙,下午我們便返回莊子。”
老大夫并不多話,稍一點頭直接走向了二樓客房。
那少年已經醒來,春兒剛好喂了他藥。老大夫過去熟練的把脈診斷,稍許,捋著胡須面帶滿意,“好在他身體不錯又意志堅定,總算熬過了最危險的一夜,不過至少半年,他不可在動武。”
喬橋點頭,說是護衛,其實她身旁沒什么危險的事,用到他的地方自然也不多。
老大夫看了眼莊翼,繼續說:“我看夫人是乘著牛車。牛車顛簸,實在不利于病人的傷勢。”
“不用,我不怕顛簸。”少年忽然開口,沙啞的嗓音有幾分無力的含糊。他堅持半起身,一雙清冷的眼垂下,看不出情緒,“夫人買我,確是為了護衛?”
喬橋一怔,“是的,我想做生意,你的工作主要是防范有人鬧事。”
沒想到這女子會對他解釋的如此清楚,少年訝異的抬了下眸子,當他輕掃過喬橋的面龐時,似乎有點驚訝于對方的稚嫩,神色微愣,隨之又很快回神的低垂下頭。
“夫人放心,我不怕吃苦,有個安身的地方餓不死即可。”
喬橋稍松了口氣,她還怕這小子是個不聽安排的反骨呢!
兩人相顧無言,倒是莊翼上前一步,開口勸著,“好不容易碰到個武功不弱的,要是因為趕路而傷了根基便是妹子你的損失了。這兩天我沒什么事,不如送妹子回莊上,和楚少爺也碰一碰生意上的事。”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頭感謝。
畢竟事關楚家生意,莊翼又并非特意送她,若是她過于生硬的拒絕,倒是有些小家子氣了。
喬橋令夏兒雇了輛牛車,搭乘著新買的下人跟在馬車后面,一行人回了莊子。
馬車寬大平穩,坐了四個人還富富有余。
少年名青峰,不知是病弱的緣故還是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