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與庸才其實相差無幾。
只要帶過兵,打仗的門道就都懂一些,破馬該如何,沖鋒該如何,可能二般人說的比一般人還要好,臨陣擺出的陣勢也一樣上道,但一交戰,差距就顯現出來了。
名將之所以成名將,其實就一字精髓“變”,一定要說詳細點的話,也就八個字“審時度勢,適時變化”。
這個變,不是從八門金鎖變到五龍四象,而是實打實的根據情況作出戰術變化。
宋九重本擬逞突襲之威,一遇狙擊,立馬改變戰術,走為上。
“走為上”是三十六計中真正的上計,而不是貶意詞,不信,可以了解一下那位躺在擔架上千里追敵的元帥戰史,面對小諸葛,打的有多憋屈。
宋九重一游一攔,便讓氣勢洶洶的甲寅撲了個空,若無云車上的旗號指引,甲寅要想再找到這支目標,不知要到何時。
好在有木云,在云車上看的分明,眼見宋九重部輕松的擺脫了甲寅的狙擊,自右向左兜著圈再向中軍殺來,木云大贊一聲“漂亮”,然后令旗一揮,你變我也變。
令甲寅所部改沖右翼馬陣。
右翼,黑柯正與韓重赟部廝殺的難解難分,黑柯所部全是弓騎,鞍后最少兩袋箭,一沖陣便散開來騎射,反正他的任務就是纏斗,正好充分發揮蕃騎的特長,單兵游走騎射。
這種單兵游斗戰術,是蕃部勇士天生的能力,韓重赟部略占下風,但也不輸多少,畢竟騎射的殺傷力在全身具裝的防御面前,殺傷力也就那樣。
倒是因為天雷神罰的巨大響聲,不少座騎驚懼失控,讓對方撿了不少便宜,好在與中路步兵大陣離著較遠,經過最初的茫然無措后,戰馬們對那時不時再響起的動靜就有點適應了,只不過其部幾次想組成鋒矢陣去切沖步兵大陣,都被黑柯所部如蒼蠅般的纏住,十分無奈。
甲寅所部一加入,戰況立時起了變化。
三百槊騎如游龍入海,犀利的將韓重赟勉力維持的陣形攔腰鑿了個對穿。
寸長寸強,在對方被弓騎纏著難以變陣時,把丈八長槊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自此,秦軍才真正占到了一個先手。
右翼宋軍騎兵被切成了首尾兩難顧,黑柯所部弓騎呼嘯著撥出了彎刀,將槊騎沖切出的優勢進一步擴大。
韓重赟勇憤俱發,怒吼連連,在拼掉幾個蕃騎后不得不在家將親衛的護衛下突圍而逃。
壁虎斷尾。
可惜斷的有點大,攔腰斬,只他這一截小頭逃出了生天。
自宋九重一下場,主帥慕容延釗與副帥劉光義的精力十成有九成都在宋九重身上,等他倆被親衛提醒回看左翼時,正好是韓重赟狼狽鼠竄時。
慕容廷釗暗暗叫苦,左翼既敗,只能應勢變招,大紅令旗揮下,牛角長號吹起,頓時有更密集的鼓聲隆隆大作起來。
總攻,全軍壓上。
他將竹筒里的水一氣喝干,對副手劉光義鄭重一抱拳“劉將軍,令旗盡付于汝,萬急之際,只護官家,余事莫管,某去沖陣?!?
“大帥……”
慕容延釗擺擺手,轉身便下了云車,總攻令一下,所有后手都沒了,他這總指揮在這云車上呆著也沒意思了,眼下,他只有率部死戰一途,勝了,皆大歡喜,輸了,與其自己抹脖不如沖陣撞死。
他這位總指揮,既然接過了印信,便要有金鍋黑鍋一起背的覺悟。
總攻號角一響,正率部切殺著一步步向敵陣心臟攻去的宋九重大驚失色,身處亂陣中,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但眼下卻沒時間細想,戰馬一兜,撤離中路,就近向高懷德所部靠攏,既然總攻了,馬兵必須要有足夠的騰挪空間,而不是被圍到步兵大陣中等死。
木云搖下了黃旗。
一直在后陣待命的王昆,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