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秦越有點煩,這些事情,他心里其實并不喜歡,但不做不行,就好比朝廷里開始重視御史臺的力量一般,軍隊管理稍一松懈,腐敗起來,比什么都可怕,驕兵悍將,桀傲不馴,這都算好的。
說起來,甲寅就是驕兵悍將的典型代表,看著他憨,可真能指揮的動他的,也就木云罷了,全師雄都勉強。
壞風氣,好比瘟疫,最容易傳染,當防治,當根除,若真要東出爭霸,就必須真正打造起一支有軍紀,有擔當,有戰力,聽命令的軍隊出來才行。
可這事情,怎么下手為好呢?
見甲寅陷入了沉思,沈秉禮不得不小聲提醒“陛下?”
“啊,嗯,嚴查,嚴糾,火藥機密,事關重大,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來。”
“諾。”
……
秦越在為內政煩惱,宋九重在為親情煩惱。
出征半年,回京后,就發現京師里的氣氛與臨行前大為不同了,這個不同很微妙,旁人無所覺,但他身處旋渦正中心,略略一留意,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開封府的政務通達到令人詫異,三弟在內政方面,表現出了非比尋常的能力,這是好事,喜事,值得歡慶,但王仁贍親自呈上的密奏,還是讓宋九重皺起了眉頭。
與文官大臣走的近也就罷了,哪怕與趙普親密如一人,宋九生也無動于衷,可緣何又時常有釋門僧人出入其府中,難道還不知其中的厲害么?
因著這事,宋九重在崇元殿前的廣場上獨自一人踱步良久。
……
大理,羊苴咩城。
孟昶在大隊侍衛的扈從下回到臨時安頓的府第,伊審征早在照壁前恭候,一見孟昶,便長揖及地,嘴上卻一句話也沒說。
孟昶哈哈大笑,與其把臂同行,直到進了書房,摒退左右,伊審征才歡喜的笑道“恭喜主公,離凌云志又近了一步。”
“為時尚早,清平官,清平官,說的好聽,其實不過是虛名而已,段思聰最少還有五分戒心,得再立幾個大功,可眼下高方偃旗歇鼓了,劍川楊氏前陣子鬧的歡,現在也沒了動靜,我們的處境還不到真正值得慶賀的時候。”
伊審征哈哈一笑“主公是身在局中,卻不知此時,正是山雨欲來之前夕,平靜的背后,有暴雨狂風。”
“暴雨狂風么?”
孟昶攤開右手,舉到眼前仔細的看著掌心手紋,良久,才悠然嘆氣“某卻聞到了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