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說完,周學敏便紅了眼眶,堵了鼻子,不得不取過一張宣紙輕拭。
這裁成四寸見方的宣紙,昨天在秦府里見過,楊業直呼皇家用度果然奢華,沒想到老友家也用這個來拭淚擦臉。
周學敏見其盯著自己手中的宣紙在看,搖頭嘆道“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了,陛下有旨,朝中百官,豪門士卿,家里什么都可以省,唯獨這個,省不得,此乃長壽健體的關鍵之物,說是非如此,不衛生。
哦,對了,在這益州城,別的都好,唯隨地吐痰、隨地小解,是要被人斥罵的,搞不好還有紅袖章的老頭老媼沖出來,問你罰錢。”
“吐口痰也要罰錢?”
“罰,一次最少十文,沒錢就以工代罰,掃街、挑水務工?!?
“如此苛政……”
“此非苛政,事關健康,杜絕病源,人人有責?!?
“……”
折賽花的關注點顯然與楊業的不同,她關心錢,忍不住問道“宣紙之貴,一般文人都要省著用,這每日所費……”
周學敏哈哈大笑“士別三年,當刮目相看也,猜猜某之月俸,有多少?”
“一百貫?”
“三……百貫?”
“都不是,某這殿中侍御史,品階薪俸加職位津貼,每月九千二百元?!?
折賽花一怔,然后眼睛漸漸的就睜大了起來,“一元當十文,不也就只有九十二貫么,雖說比晉陽好,但和中原比,卻是差多了,你這一大家子,怎么養?”
周學敏笑道“這是凈俸。府中仆從共九人,其中四位是拙荊娘家帶過來的不算,但拙荊有誥命在身,每年朝廷有六千津貼,另五位,分門子、廚子、花匠、月俸平均一百五十元,只要在務工司報備,不超額度,便可按月去支俸?!?
楊業眉毛一揚“秦皇何其疑也。”
“賢弟識會了,此非陛下疑心,實是為百姓謀福祉,這人,你自個去牙行選,不好的自可辭退,這錢,也是主家去領,然后下發,但因為仆從在務工司有報備過,所以,只要不出錯,這一百五十元的底薪是可以穩拿到手的,若有主家無端克扣,鬧到務工司去,這臉面就不好看了。
這是其一,其二,也避免了豪門家仆多如狗的情況出現,因為,只有在務工司報備過的,才能領到肩章,沒有肩章的,全為非法私奴?!?
折賽花道“也就是說,你這九千二百元拿回家來,就可以存著了?”
“每月開支總要用去三四千元的,拙荊善持家,一月大約五千元的積存是有的?!?
折賽花還是習慣于把元換成貫來計劃,語氣中又帶著點假假的矜持“一月五千元,就是五十貫,一年也就六百貫,你是文官,開銷少,能存這么多,不得了,比起晉陽的苦日子,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豈止不錯,這只是基本月俸,還有年終獎,去年,某便拿到這這個數。”周學敏伸出三個手指頭,在折賽花的眼前晃了晃,得意的笑道“三萬整?!?
“至于武將,基本薪俸也是按品階來的,高不到哪去,但職務津貼便五花八門了,戍邊的、后勤的大不一樣,戰時與非戰時也完全兩樣,除此外,親兵餉、馬料錢什么的,各類補貼也多,若是賢弟留下來,眼閉著都能有個少將的軍銜,若是管上一軍,一個月領回來的俸祿,總該是二萬元以上。”
“多少……”
折賽花的尖叫聲頓時如春雷般的炸響。
周學敏笑道“少將級的軍指揮使,月俸加津貼,最少二萬元以上,雖說武將開支大,但若是弟妹來掌家,一個月存下七八千還是可以的。”
楊業道“若照你這般說來,這里的俸祿比起中原還高了不少?”
“文官差不多,略優,武將則起碼高了一倍以上,陛下說了,寧可高薪養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