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臉,再打我翻臉了……九郎,你要敢再打一拳,為師真揍你了……”
“啊喲,九郎……”
西山,隱在楓林中的大土屋前,半年不見,徐無道長與愛徒的見面,卻是被秦越施以老拳后開始。
“讓你誑我,讓你誑我,我在軍營吃什么你知道不,最后一個月吃的都是發(fā)霉的麥飯,喝的是烏漆麻黑的豆湯……都差點吃斷頭飯了,你別跑,我要揍扁你。”
眼前這一幕,甲寅實在不敢想象。
他初見徐無道長時,只見他身穿玉白色的道袍,鶴發(fā)童顏,銀絲梳攏的一絲不茍,用一根碧玉簪固定住,三絡(luò)白須約有六七寸長,整齊服貼的垂在胸前。一雙眉毛卻是漆黑如墨,眉下是一雙特別細長的眼睛,眼神深邃,光潔的額頭占了大約一半的臉龐面積,樣子十分出塵清奇。
這樣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道長,竟然被自己徒弟滿山遍野追著打,實在是……
鐵羅漢看著那那師徒的無聊耍鬧,難得的笑笑,問甲寅“怎么樣?”
甲寅笑道“還好,有驚無險,回來時不僅免了處罰,還升了官,我現(xiàn)在是宣節(jié)校尉。”想了想又有些心痛的道“可惜刀損了,崩了粒小缺口,鋒頭也鈍了。”
鐵羅漢接過刀一看,笑道“這是小事,這個小缺無傷大雅,不鋒利了打磨一下就好了。”
“在軍中就想好好磨一磨的,可陳疤子說刀不能太利,鈍點更好,我就聽他的了,他對我這刀羨慕極了,說哪天尋塊好鐵,也請師父幫著打一把,哦,他用厚背樸刀。”
“好說,打好的樸刀有,回去時你拎一把去就是。”
“真的?”
懶和尚一手端碗,一手執(zhí)一根黃瓜,樂呵呵的看著甲寅說話,看他人的樣子是長成熟了一些,個子也竄高了一截,可說話還是如以前一般的憨厚樣,不由笑道“虎子,功夫有長進了沒有?”
“有,大師父要不我練給你看。”
懶和尚便點點頭。
甲寅扎了扎腰帶,先打一套“奔雷掌”,只見他起勢平和,手引身行,似澀非澀,倏的一個轉(zhuǎn)換出拳,直震的衣服“嘩啦”一聲響,拳前空氣似有實質(zhì)的被震蕩開來,如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
此一式后,甲寅拳腳時而沉肘曲膝,時而大劈大拿,忽快忽慢,竄高伏低,每一使勁,就是“啪”的一聲輕響,整個人就似一匹興奮的戰(zhàn)馬,咆嘯著,奔騰著,身后滾起一路征塵。
拳練完,甲寅老實的站著,雖然自認比以前強多了,但還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著兩位師父評判。
懶和尚笑道“打的很不錯,拳出已隱有雷聲,看來戰(zhàn)場真刀真槍的拼殺對你幫助很大。”
甲寅就有些沮喪,低著頭輕聲道“我被人一招敗了。”
懶和尚大笑,道“你才多大,又和為師學(xué)了多久?身上垢毒都沒去除,能有此修為,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樣吧,近兩日左右沒事,我傳你一路刀法。”
甲寅大喜,又要跪下磕頭,卻被懶和尚托住了,拍拍他的肩膀,朝竄到林子里東奔西突的活寶師徒一聲大吼“你倆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過來開飯。”
懶和尚所授刀法乃是雙手刀。
甲寅接過大師父遞過來的刀,發(fā)現(xiàn)入手頗沉,約有七八斤重,卻是柄直嵴弧刃刀,陰陽面均有兩道深長的血槽,刀身長有三尺二寸,三指寬,刀柄也是極長,雙手并握后還多出三寸來,十分利于劈斬。
刀未開刃,顯然是用來習(xí)練用。
懶和尚授刀之法和鐵羅漢教拳一樣,也先演練了一番,卻是兩套刀法。
先一路,迅猛霸道,殺氣凌厲,大氣磅礴,尤如奔雷滾滾,其理與拳法相通。后一路招式變化繁復(fù),靈動飄逸,刀光時閃時現(xiàn),尤如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