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三輛大車魚貫而進,車隊后,是一個個興高采烈山越軍,所有人都挺著鼓鼓囊囊的水桶腰走的氣勢昂揚。
這樣的繳獲讓陳疤子與秦越面面相窺。
“行啊虎子,七天工夫,繳獲如此之多。”
甲寅把韁繩丟給一名上前的士兵,得空給秦越一擠眼,方笑道“清點過了,金銀銅錢加一起足有五萬貫,首飾之物沒折價,剛好一箱子。”
“甲財神出馬,果然一個頂倆,接風宴都安排好了,整整兩口大肥豬,晚上盡情吃,現在,給陳頭好好匯報下戰果與交戰經過。”
一個小宦官從陳疤子身后閃出來,笑的眉開眼笑,先對甲寅說聲辛苦,然后大手一揮,領著幾個手執封條的小兵到庫房忙碌去了。
甲寅趙山豹幾個相繼進了中軍帳,甲寅指指縮頭縮腦的祁三多,笑道“這次成功,全虧了他。”
原來祁三多這人癡胖懶散,屎多尿多廢話多,人稱三多,叫著叫著把原名都叫沒了。
但人家好歹是正兒八經的瓦崗老匪,穿著開襠褲就在山上跟著父兄混了,后來父兄都沒了,這山那寨的看著他可憐,多少照應著一點,所以瓦崗山上就沒有他不熟的地方。
先帶著剿了二馬馮,又趁勝出擊在破曉前掃蕩了另一處賊窩。不過真正大有繳獲的還是在瓦固鄉。
甲寅道“今日方知什么叫燈下黑。瓦崗離著京師近,我們都以為有賊也是小捻子,估計外地行商也是這么想的,到了地頭都不太當回事,卻不知他們陸路擋道,河上鑿船,專撿落單的下手,幾年下來,積蓄頗多。”
“在山林里的都還不算大,最大的賊頭在瓦固鄉,大頭領就是那里正,在他家里及他親戚伙計處就搜出了這么多。”甲寅伸出手指示意了一下。
秦越問“里正不比普通的山賊,可報官了?”
“報了,他家地窖里有的是證據,幾個伙計為了活命,也都招供了,人證物證俱在,是鐵案。浮錢我們都拉回了,莊田房產什么的,留給縣衙去煩神。”
秦越就把目光看向祁三多,神情似笑非笑,道“祁三多,你行吶。”
祁三多打了個哆嗦,腳尖禁不住后移了半寸。
甲寅笑道“別被他騙了,他靠著這一招騙了十幾年,當年幾大寨合伙謀他父親的寨子,他躲在樹梢上看的分明,事后裝作不知,直接就投奔了他的殺父仇人,沒心沒肺的樣子,硬是讓他活出了一條活路來,還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報了兩個仇。”
祁三多就蹲了下去,哭的泣不成聲。
陳疤子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有種,能忍方是大丈夫。”
祁三多哭的更兇了。
秦越也勸,“好了,來到虎牙,咱就是兄弟,不是一家勝似一家,等會好好喝上三大碗。”
祁三多重重點頭,王山連忙拉起他,帶他去洗澡更衣。
軍帳中談話繼續,開始圍繞戰斗細節進行總結,趙山豹首次出陣,大勝而歸,早已忍無可忍,說起戰事,基本上是他一人在講,興奮的連椅子也坐不住,似只大馬猴般在椅子上蹲著,手舞足蹈。
“少了搭勾,以后出兵要多帶搭勾,不能讓虎子一人翻墻,那步步高升梯也要備幾把,反正背身上也不會太重。”
“忘了護院狗,該配些三步倒,兩饅頭夾著碎骨扔過去,有多少狗也不用怕了。”
“得備幾把鏟子,鐵鍬,長釬子和鐵錘也要備著,挖寶也省事。”
“還要備幾張魚網,遇到情況不妙時,漫天撒去,我們這邊投矛射箭的就空出檔了。”
……
林林總總,一邊總結一邊補充,大家都不打擾他的興頭,微笑聽著。把建議再梳理,再完善,執而行之。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