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節度使衙門。
趙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雄武節度使韓繼勛扭著肥胖的身軀,在侍衛的護衛下倉皇離去。
他無言而坐,緊閉的雙眼里有濁淚流出。
孤立無援,孤立無援,什么叫做孤立無援啊!
城中還有五千精兵,怎可一仗未打就狼狽逃竄?如此節度,徒惹天下人恥笑。
望風而逃,望風而逃吶!
“報——”
“先鋒使李進大軍兵臨城下,要求進城。”
“哦?”趙砒精神大振,連忙去了城頭,只見城下黑壓壓一片,不少甲士疲憊的席地而躺,能站著的也是雙手低垂,有氣無力的靠著槍桿。
趙砒扶著女墻,探頭問道“李將軍緣何而來?”
“追兵甚急,請開城門容我軍休整。”
“李將軍可與敵軍廝殺乎?”
“……趙砒,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判官,敢質疑本將軍不成?”
趙砒憤然道“五千精兵,刀不見血,身不見傷,莫非爾等也是望風而逃不成——哈哈,這就是我大蜀精兵。
圣諭尤記在心吶,‘所遣將皆武勇者,卒皆驍銳者’,然爾等除了一遇殺戮就遁逃如犬豚,還有何用?”
“……這等勇將銳卒,秦州不需要。”
趙砒雙目赤紅,吼道“要想進城,就在這城下與周兵大戰一場,讓我等秦州人看看將軍的血氣和武勇……”
李進既怒且愧,當下卻是發作不得,馬頭一撥,向西而去。
趙砒抱著雄武節度使的帥印,軟綿綿的坐倒在地。
次日辰時,向訓耀武揚武的來到秦州城下,卻見城門大開,一個文弱的老書生,舉著一個托盤,在一眾官佐的陪同下從城門中走出。
趙砒開門納降,成州、階州跟風而動,一日內皆成周土。
……
……
秦越對韓通土木作業的本事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夜挖塌了一面城墻,一日一夜又修筑了一面新墻,還在城外挖了兩道深丈余、寬丈余的深溝。讓緩過勁來率兵攻奪固鎮的高彥儔望城興嘆。
而韓通,則在城頭吃著燒雞,喝著小酒,哈哈大笑。
“九郎,某要多謝你的提醒,這攻守固鎮,又省力又輕巧,真正的是兵不血刃而成大功。比起向訓來,某這功勞只大不小。哈哈……來,走一個。”
秦越道“秦州自降,這是再好不過沒有了。不然我們這邊遇上四面夾攻,也是吃緊。如今,就盼鳳州能降了,若是血戰,卻也艱難。”
韓通叼著雞腿,含糊的道“某是聽說威武節度使王環是個硬骨頭,都監趙崇溥也是一肚子書生浩然氣。迫降估計不易。”
“說起來,某對這老王景也是真佩服了,有胸襟,大氣度,這攻固鎮,其實完全可以讓他家老三廷睿來撿軍功,大不了多派一些人手就是了,卻非得借你之口,與某商量著來,嘿嘿,嘿嘿,這格局,放眼滿朝,沒幾人會有。”
秦越贊道“我更佩服他不服老的精神,這才是我輩的學習榜樣。”
秦越與陳疤子配合默契,兩人一主外,一主內,一個負責領軍,一個負責內務,所以秦越在陪韓通喝酒,而陳疤子則在城內整軍。
甲寅屬于兩不搭,馬兵日常由青山一手代勞,他則懷著謙虛的心態向韓家軍學習,之前雖說都在西南行營,但基本上各自為營,互不干涉,如今是真正合兵一步,學習起來就方便了。
韓通可是實打實殺出來的節度使,是有真本事的。
甲寅四處閑逛,看到什么都記在心里,遇到不懂的也會厚著臉皮請教,人家見他年紀輕輕的,也大多會解說一二。不過土木之術只學了個皮毛,這涉及堪輿之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