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皇后本就命不該絕,還是柳樹皮起了大作用,也可能是司馬錯銀針妙術的作用,又或者是甲寅的血特補,總之一夜過后,符氏的病情果然漸漸的有所好轉。
只是苦了甲寅,第二天又挨一刀。
劉全看不過去,輕聲對司馬錯道“要尋童子血也不難,要不仆去帶幾個少年郎回來?”
司馬錯冷笑,“你想讓天下人都知道皇后嗜血,那也無妨。”
劉全大驚,忙跑出去與甘沛商議如何封鎖消息。
甲寅看看左右無人,悄聲問“司馬爺爺,不會我這血才是藥吧。”
“想的美,老夫是讓皇家記你個人情而已。”
“那為啥不讓九郎來放血。”
司馬錯兩眼一翻,斥道“再話多等下再放兩碗出來。”
甲寅就不吱聲了,老實的往嘴里傾倒司馬錯從內宮中挑出來的補品。
在甘沛的親自安排下,皇后寢房這一片成了禁地,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甲寅上個號房都有六人跟著。
如是三天,皇后病情大為好轉,郭榮也終于能蹋進房門探視了,他在皇后房里呆了足有半個時辰,再出來雙目微紅,特意到左邊小院找到甲寅,擼開袖子,見到手臂上七八道血痕,拍拍甲寅的肩膀,沉聲道“有心了。”
甲寅不習慣郭榮的親近,撓撓頭道“沒事,臣血多。”
司馬錯聽了猛一翻白眼。
郭榮卻十分滿意甲寅的憨實,哈哈大笑。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郭榮只覺著籠罩在腦門前的陰霾一掃而光,沒想到才到了前廳,又有一則好消息被快馬送到。
“報……宣徽南院使向訓率二萬大軍已經過淮,請旨示下。”
郭榮大喜,令大軍城外扎營,著向訓立即來見駕。
半個時辰后,向訓身著緊袖戰袍,頭頂濕發匆匆見駕,“恕臣失禮,稍洗風塵,見駕來遲。”
郭榮大笑,“看看你,頭發都未干,雖說大半年未見了,但也不急這一刻,沒想到你也清減了,看來操練新軍,著實操了不少心。”
“托圣上洪福,臣擇廂軍體健者另行操練,略有成效,敢請圣上檢閱。”
“坐下,先坐下再說話。”
郭榮沒有急著問軍務,反而問起京中諸事,從朝政、人事、夏糧到物價等林林總總,詢問了足有半個時辰,待聽說京師羅城已經快建好,不由訝然
“何其速也,王樸與韓通皆未說起。”
向訓笑道“韓通以軍法管役夫,以競賽促進程。分標分段,每日細劃工程,分質、速、品三標,三日一比,重獎之下,各段役夫各顯本事,各自賣力,竟然有為趕進度,私自寅時開工者,雖然被韓將軍給喝斥了,但可見眾志之誠。
再加上王學士居中調度,各項物資皆能按時到位,不拖一絲一毫的后腿,天時又好,今年少有綿綿陰雨天氣,工程自然就快。”
郭榮一怔,問道“今年既然少雨,為何夏糧還比去年多出五成來,莫非張美……”
“雖然夏糧才開始入庫,但依張美估計,最少能多出五成來,去年各項惠民政策的實施,加上釋門還田,原本可以多出一倍來,但一來今春雨水少,二來養民惠民還得繼續,王學士曾言,只要民眾養強壯了,自會多墾荒,然后老天一賞臉,明天就可以多出兩倍來了。”
郭榮拍案叫好,道“去年突破萬難,沒想到今年就得惠了,不行,朕得下旨,讓去西域多販牛馬過來,如此好勢頭,當迎頭趕上。”
向訓笑道“此事勿需操心,王學士已經安排妥當,健牛五千頭,良馬七百匹,一入秋就有。”
郭榮訝然“此事不歸王樸管轄,他又從哪弄來的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