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大暑已至,赤熱難擋,整個宣州城似乎都要被烤化了。
城外的沙陀軍,很久沒有動勁了。
行止得到消息,姚殊同父子投靠了沙陀王。得到這個消息,她立即去找楊絮棠。
楊絮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些日白天,大多時候都城內巡視。他并不騎馬,就是在烈日下步行,幾乎每條街都要走一遍。
很多時候還會遇到不少百姓,百姓愛拉著他說話,常常這樣,便是一天。
他似乎已不在意城外是否還有強兵,讓百姓照常生活,只囑咐城防要嚴防死守。
行止找到他時,他正在一個阿婆的面攤上,吃著素面,跟阿婆的小孫子說話。
阿婆的兒女早些年死于戰亂,只剩下個小孫子。
上個月沙陀軍用火箭攻城,所阿婆的攤子給燒毀了。楊絮棠命人給她修好,搭了新的棚子,從此就常來光顧。
阿婆的小孫子才六歲,剔了個光頭,只后腦勺留著個小揪揪。身上穿件有些破的短衫,布鞋也是破的。
他人小鬼大,幫著阿婆經營攤子。
近來楊絮棠常過來,他就尋著機會跟他說話,還在楊絮棠面前打著稚嫩生澀的拳法,讓楊絮棠指點。
楊絮棠對小光頭很是喜歡,一大一小常常說話,還會指點他招數。
小小稚兒,不過數日,居然真的學會了幾招簡單的拳法。
“先生,我以后也要當兵打仗,把那些燒我們房子的蠻夷子趕出去。”
楊絮棠淺淺一笑:“你年紀小,還是先讀書的好……”
“讀書難的很……”小光頭一臉為難。
“確實難的很,也很有趣的……”
有趣?小光頭不懂。
此時,行止就來了。她騎在馬上,從馬上躍下笑道:“之乎者也,那當然有趣啦!”
楊絮棠看到她,嘴角浮出笑意。
行止坐到楊絮棠身旁:“阿婆,一碗素面……”
“好類……”阿婆也識得宋行止,立即去煮面。
行止摸摸小光頭腦后的揪揪說:“你要是學會寫之乎者也,我就送你一根鞭子,如何?”
“將軍,跟你腰上的鞭子一樣嗎?”小光頭看到行止腰上的鞭子,眼睛發亮。
“對。”
“說話算話啊!”小光頭似乎下定了決心。
行止笑著,阿婆的面好了,端過來笑:“將軍,稚兒還小,你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誰說的。”行止笑,“我回頭送本書給小蘿卜頭,待他學會了上面的字,隨時可以找我要鞭子。”
“將軍是大官,說話算話,先生也聽到了。”小光頭說。
楊絮棠點頭:“嗯,我聽到了。”
行止餓了,坐下先吃了口面,才說剛得來的情報。
楊絮棠聽后,神色微沉。
“老師,我這個小師叔當真讓人刮目相看啊!”
“……”楊絮棠不想多做評判。
“沙陀軍近來一直按兵不動,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陰謀詭計?”行止說。
“他應該已有所行動,只是我們還未察覺。”楊絮棠看行止吃著面條,嘴唇一動一動,唇邊沾著一片蔥花,他喉頭微緊,不由伸手將她唇邊的蔥花拂去。
重生后皇上為我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