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小半天的歸置和準備,到了下午時分,一切下葬的事亦就都準備好了。
渭南鎮(zhèn)上的人死了之后,一般都是葬在鎮(zhèn)子東邊的一座小山上,所以,陸山典以及他侄子一家也不例外。
“嘀嘀嗒~嗒嗒嘀~”
伴隨著一陣響亮的嗩吶夾雜的鑼鼓聲,五名高舉草人的糙漢子并列朝鎮(zhèn)子東邊而來,在這五人身后,還跟著抬棺人以及一大群手拿樂器鑼鼓的人們。
此時此刻,美美的睡了一覺,即將醒來的陳進正好被這樂器聲響吵了起來。
“咕~”
起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陳進的肚子發(fā)出了抗議。
這一覺睡下來,他出了一身大汗,因此,現(xiàn)在他并不像早上一樣病怏怏的,而是有了幾分精神。
原本他準備去后院找顆紅薯先解解餓,可是在空曠的后院掃了一眼后,發(fā)現(xiàn)昨晚的那顆已經(jīng)是最后一顆了。
“噯,我太難了。”
站在后院中發(fā)出了一聲苦嘆,陳進移步走到堂屋拉開了自家大門。
門一打開,正好鎮(zhèn)上那五名舉著草人的糙漢出現(xiàn)在了他家門前,同時他也看見了在這五人身后,跟著的抬棺人以及一大群身穿白衣,手拿樂器的人們。
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陳進在看到這一幕后,不由得心升好奇,旋即走到屋外,站在路邊觀看起熱鬧來。
在看的過程中,他嘴里開始嘀咕起以前看到過,卻從未見過如此應景的一闕打油詞。
“百般樂器,嗩吶為尊,不是升天,便是歸西,嗩吶一響全劇終。
曲兒起,白布蓋,全鎮(zhèn)老幼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著一片白,棺一起,土一埋,親朋好友哭起來。
初聞不知嗩吶意,再聞已是棺中人,兩耳不聞棺外事,一心躺在棺蓋下,睡到幽冥黃泉殿,從此不戀人間事……”
就在陳進站在路邊看著送殯隊伍漸漸遠去時,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走出,然后朝他走了過來。
“陳進,你剛才嘴里在嘀咕什么呢?”
很顯然在陳進剛才吟誦那闕詞時,被這小女孩注意到了。
聽到有人叫喚自己,陳進連忙扭頭看了眼小女孩,立馬在他腦中就浮現(xiàn)出了關于這女孩的記憶。
在他的記憶中,這女孩叫李小蝶,與他算是青梅竹馬吧,因為她是鎮(zhèn)上唯一不會嫌棄他,還與他一起玩耍的玩伴。
“沒嘀咕什么呀。”
望著走到近前的李小蝶,陳進搖了搖頭,正欲開口在說些什么時,肚子在一次不爭氣的叫喚了一聲。
伴隨著肚子的叫喚,讓他把一句正欲開口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還沒吃飯吧,跟我來,我家后院的甜棗熟了,我給你摘上一些解餓。”
“好,謝謝。”
對于李小蝶的好意,陳進也沒有推辭,因為現(xiàn)在的他實在是太餓了,就這樣,他跟著李小蝶去了她家。
“幾天不見,怎么感覺你好像換了個人?說話的口氣都不同了,對了,這幾天你去哪里了?”
在前往李家的路上,李小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對于一個十歲女孩的問題,陳進只是隨口編造了幾個答案,便把對方給哄騙過去了。
很快,他們兩人便來到了李小蝶家旁邊的小巷子口。
“我二娘在堂屋給我小弟縫制新衣裳,你去我家后院外等我,一會我摘了棗,把后院門打開給你。”
說完之后,李小蝶就回家了,而陳進則是沿著巷子往屋后去了。
在他的記憶之中,李小蝶口中的二娘并不是她的親娘,而是他父親續(xù)弦的一名惡婆娘。
惡婆娘待她并不好,不過礙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