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漸漸復蘇,眼前這人不再痛苦囈語,緩緩睜了眼。
“終于醒了――”蘇箬笠松了口氣,心里的石頭慢慢放下。
差一點,她以為他醒不過來了。
他緩緩眨了眨眼,似乎還未從方才的心魔中回過神來。
“你夢到了什么?”見他這樣子,蘇箬笠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沒什么,都是一些小時候的事罷了。”
“哦。”她緩緩垂下了眼,并沒有再過多問下去。
這時被迷霧團團圍住的樹林突然折射出一道金黃的光亮來,放眼望去,迷霧盡散,柳暗花明。
“這陣法破了?”江念楓怔怔著看著眼前的一切,似是有些訝異。
“這才是上山的第一道陣法,還并未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往后越接近山頂便越難了。”面色平靜的闡述完這一番話,又恢復了那個波瀾不驚的他。
“繼續趕路罷。”
說罷朝著光亮出處緩緩走去。
三人接著默默趕路,接下來的路比昨日好走了不知多少。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倒是多了幾分愜意來。
“你說這山清水秀的,我們在這好不疲倦的趕路,倒是有些辜負了這頂好的景致來。”
不動聲色的睨了他一眼,蘇箬笙緩緩開口。
“若是江大人愿意,大可在這住上幾年。”
聽到這話那人臉上的笑意悄然斂起,她沉睡得這三年還真沒有少往這跑過。
山中枕眠,也算得上與日月為友,天地為蓋了。
一旁的蘇箬笠依舊默默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景色漸漸開闊起來,不再是荒蕪人煙的孤僻,和鴉雀無聲的詭異。
陽光明媚,草木正好。
不遠處悄然立著一竹屋,在有些崎嶇的山路上分外扎眼。
三人趕路的腳步一頓。
“想不到這荒郊野嶺的竟還有人記住,也真的不怕瘆的慌。”
“去看看罷,向他們打聽些這山中的近況也是不錯的。”
竹屋的門緩緩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如同屹立前年的古樹一般,周身散發者若有似無的氣場。
三人交錯,似乎是無聲地對峙一般。
不過眼前的一塊灰布遮蓋住了他眸中里所有的情緒。
“你回來了。”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不已。
空氣中一時無話。
不能確認眼前這人是真患有眼疾,還是另有別的什么埋伏。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怎么不說話。”聲音里泛著微乎其微的疑惑。
蘇箬笙頓了頓繼而開口道
“我們本是山中趕路人,途徑此處,不小心驚擾著公子了。”
“哦。”似是很失落一般,那人繼而開口道
“我還以為是他回來了呢。”
“在下患有眼疾,還望各位見諒。”
“我們理虧在先,應是我們先致歉才是。”
這時一旁的江念楓有些按捺不住地吊兒郎當地開口道
“原來是個瞎子啊,怪不得會住在這荒郊野嶺中。”
聽聞這話面前這人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蘇箬笠悄悄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他現在不要多話。
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卻也噤聲。
時光仿佛凝固了一般,四人就這么尷尬地對持著,久久無話。
“你們是何人,怎的會出現在我家。”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宛如山上鳴叫動聽的黃鸝鳥。
三人又向后頭望去,一姑娘挎著籃子面帶敵意地看向她們。
聲如其人,這姑娘面容清麗,宛如一片山花爛漫處的一簇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