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黎金金淚眼朦朧站起身，萬物總有終結的一刻，她有些害怕，有些期待，萬一睜開眼，還有另一個世界怎么辦？她不敢想。

“別哭了。”耳邊溫柔的聲音讓她抬起頭，像找到救命稻草般，她撲到云無心懷中，“我錯了。”

“現在也不晚。”他用手指拭去她的淚水，笑著說，“你要是再哭下去，就沒時間跟我說話了。”

“好，我不哭了。”黎金金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了回去，“幸虧你帶著我看到真相，要不然我肯定會釀成大禍，原來是我一直不愿放棄，一切都是我的心魔”

“這時候知道感謝我了？”云無心捏捏她的鼻子，一臉寵溺，“當年是誰跟我嘴硬，打死也不理我。”

“那時候我覺得你是壞人啊。”她把頭埋在他的懷里，深深吸了口氣，“我怎么才能永遠記住你呢？”

“不要記住我，我們還會再見的，不過那時，你不會記得我，我也不會記得你。”云無心抬起她的臉，輕輕吻了下去，他的唇像最輕盈的羽毛，帶著無限愛意溫柔，戀戀不舍，黎金金不由自主閉上眼睛，往事歷歷在目，一萬年太漫長又太短暫，她的記憶還停在昨天。

等黎金金再睜開眼睛，懷中空空，云無心早已不見蹤跡，她顫抖著將手放到唇邊，試圖尋找他最后的痕跡，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流下，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流過眼淚了。

黎金金回過頭，神色平靜，她凝視著林克，“林克，你的時間到了，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

“我不想死！”林克神色惶恐，“現在已經沒有云澄了，我們可以一起把世界恢復原樣，我依舊是你的助手，我們可以永遠活下去。”

“不要了。”黎金金搖搖頭，“我已經決定結束一切，你也該休息了，如果有來世，我希望你能為自己而活。”

“別，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真得很想活下去”他還沒說完，黎金金的手指輕輕點了下他的額頭，林克雙目微垂，發出機器語音，“摧毀程序倒計時開始，30，29”

她輕輕抬手，云細擾出現在她身邊，“這是怎么了？”

“噓，別說話，安靜坐下。”

云細擾連忙乖巧坐下，聽到倒計時聲，他嚇了一跳，又不敢多問，只好面色緊張地環顧四周。

“3，2，1，毀滅程序啟動。”林克的身體內冒出點點白光，越來越亮，照得云細擾根本睜不開眼睛，下一秒，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白色的光芒從一個小點慢慢擴大，像是一張網，緩慢但絕不停歇，蔓延覆蓋，工作的人們，發呆的人們，高貴的人們，低賤的人們，被白光融化，化成點點星輝，飄飄灑灑，如同蒲公英的種子一般。

黎金金睜大眼睛，任由白光吞沒她的身體，她覺得渾身萬分輕松，眼皮越來越沉，一片黑暗將她包圍，她得已休息，永遠沉浸在黑甜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