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中發(fā)生惡事,雖與曠天玄無關(guān),但這事畢竟出在他的地盤上,他還是給趙天娥操辦了喪事。
此時靈堂已設(shè),冥鏹紙錢,白幡長燭,該有的一樣不落,只是靈堂空蕩蕩的,除了趙天娥帶來的幾個小弟子在跪著燒紙錢,其余竟無一人吊唁。
寧姝三人在門檻前停住,影覆蓋在地上。正燒紙錢的小弟子察覺到有人來了,立即停下動作,起身向他們行禮。
“感謝三位前來,還不知三位如何稱呼?”為首的小弟子恭敬行禮,看上去比其余三個小孩子老成。
溫吟與知司燁不便自報家門,而寧姝還在打量四周,根本沒有理會人家,便上前一步回禮:“我叫溫吟與,她是我?guī)熋脤庢@位是我朋友司燁。我們都無門無派,來天劍山莊湊個熱鬧罷了。只是才到半天,就聽聞趙前輩遭此橫禍,特來吊唁?!?
那小弟子一雙眼睛閃爍著,又行禮:“葉城代西嶺謝過三位?!眰?cè)身讓開。
三人各懷心事,默默上香。寧姝一雙星眸盯著靈柩目不轉(zhuǎn)睛,蛾眉微蹙,心中暗:這棺材蓋得如此緊實,鐵定不能打開看了。只是不能打開便不能驗尸,又如何查得出眉目?正苦惱間,卻聽司燁問:“不知?dú)⒑δ銈儙熓宓膬词挚捎姓业???
葉城哽咽聲止,轉(zhuǎn)身又往火盆子里放了幾張紙錢,淡淡:“找不到的,不可能找到的?!?
“怎么說?”
“他們……不會幫我們的?!比~城言又止。
寧姝不禁抿。
“你說的‘他們’可是那些門派之人?我們?nèi)齻€不摻和門派事,若有什么冤屈,大可同我們一說?!?
葉城角微翕,沒有答話。莫說前面這三個人可能是冒著假身份來刺探口風(fēng),就算是真的,那他們也容易反坑西嶺一把。趙天娥死了,西嶺更加沒落,斷不可再生是非,凡事自當(dāng)警惕為上。
只是葉城剛想出說辭,另外幾個小弟子卻如同找到救星一般,紛紛撲到寧姝腳邊給她磕頭,連聲:“求你們幫幫我們,幫我們討回公吧!”
葉城眼眶一澀,握緊雙拳。
寧姝眼風(fēng)掃到葉城遲遲未發(fā)話,猜他還在猶豫,便轉(zhuǎn)身去關(guān)了靈堂大門。再折返時,她更添三分底氣,:“公,我們可以討,但你們得先把你們知的全部告訴我們,不得有絲毫隱瞞?!?
小弟子們眼巴巴地看向葉城,在等他最后首肯。
時至如今,葉城也只能嘆口氣,頷首妥協(xié)。
“三日前,師叔帶我們來到天劍山莊,入住此地。那幾日一切如常,并沒有什么怪異之處。我們五人合住在一個院子里,師叔是女人,又是長輩,因此除了早晚問安,我們都不會打擾師叔。昨日早晨,我們齊去問安以后師叔說到她去樹林里練功,讓我中午給她送飯。我們當(dāng)時都有些奇怪,師叔練功起來廢寢忘食,不會叫送飯的。只是當(dāng)時師叔說了,我也不好多問,權(quán)當(dāng)師叔為了保存體力,更好迎戰(zhàn),便應(yīng)承下來。到了中午,小相閑著沒事做,說陪我一起送飯,我答應(yīng)了。等走到小樹林,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倆嚇得幾乎昏死過去。你們……你們知五馬分尸嗎?”
司燁眉頭皺起:“你繼續(xù)。”
葉城臉色明顯白了兩分,大抵是還沒從當(dāng)時的景象中走出來。緩和片刻后,他才又:“我們看到師叔的腦袋在一棵樹上,左胳膊在一棵樹上,右腿……總之沒有一片連著的地方?!?
寧姝望著靈柩,驀然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往司燁身后躲。
司燁上前一步,將她護(hù)去身后,再問葉城:“那依你所見,你們師叔死于何種武功?”
葉城搖頭:“公子真是為難我了,我只是個小弟子,頂多比他們幾個入門久些,可談起功夫,當(dāng)真僅知皮毛?!?
“曠莊主見多識廣,他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