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寧姝驚叫一聲連連后退。
燕菲菲笑得開心,手里拈著血淋淋的黑痂,看了一秒,又嫌惡扔開。
“嘖嘖嘖,真惡心呢。”她用手在一旁書本上隨意擦了擦。
此時寧姝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早上不小心碰了一下,都疼得直冒眼淚。方才被燕菲菲故意一抓,起碼掉了塊痂。她顫抖著手指沾了沾背,拿到前面定睛一看,已是滿手血漬。
寧姝登時火起,手腕一翻,絞毒冰絲瞬發而出。燕菲菲輕杳躲開,蔑笑一聲,一掌打在寧姝肩頭。
跌坐的瞬間,她的背又貼上雪白的墻壁。黏濕和痛楚齊齊傳來,眼淚不可自抑地涌出眼眶,她張開嘴,卻只剩下了呼吸的嘶嘶聲。
“痛嗎?痛就對了!寧姝,我早就看不慣你那張狂樣子,以為全天下都寵著你!呵呵,讓我瞧瞧,你這張臉蛋。生得也就那樣吧,還沒有五姐會勾男人呢!也不知道門主為何就疼愛你一個!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偉岸威嚴,對我們從來都是冷漠輕蔑,只有你!只有你可以在他身邊撒嬌,哪怕胡說八道,他也不會跟你計較!寧姝,你的命怎就與我們不同了?你死了爹娘,我和燕錦何嘗不是?你爹娘是長老,我和燕錦也一樣出身不俗!你的功夫與我單打獨斗根本不敵我,我分明強過你,樣樣勝過你,門主為何只喜歡你啊?!”
“……”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像你娘羽茜?我聽其他長老說的,你跟你娘有六七分相似哦!你娘又是門主的同門,從小也青梅竹馬。那么說來,搞不好門主是你親爹?哈哈哈!寧越天豈不是個大王八!哈哈哈哈哈……”
寧姝星眸大瞪,咬牙切齒:“你若再侮辱我爹娘,我定不會……”
“定不會如何?”燕菲菲輕蔑笑起,彎腰,用手指勾起寧姝的下巴,居高臨下望著她,“實話告訴你,我今日殺了你,即使門主懲罰我也會留我的命。因為,是你,先動的手。”說完,狠狠撇開寧姝的臉。“不過嘛,我才不會給你痛快。辣椒水我備好了,你就等著——”
話未說完,疾風驟至。
燕菲菲還沒來得及回頭,只聽到胳膊“啪”一聲脆響。低頭一看,右手竟已被生生折斷。痛意瞬間爆發,正要哭叫,又一道重力傳來。她站立不穩,身子急速后退,短暫失重過后,腦袋直接磕去地上。
“唔……”
司燁厭惡看她一眼,收神,快步走到寧姝身邊。
“柔柔,我來遲了。”他滿目愧疚。
從寧姝被燕菲菲欺負那刻起,他就瘋狂擰石壁上的機關。可因為那機關左右都可轉動,甚至還能按下,他扭轉許久都不得要領。耳聽寧姝的聲音越來越弱,他更心亂如麻。終于在最后關頭,他聽到了“咔”聲脆響。
寧姝倚在司燁懷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本想罵他不該出來,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她眨了眨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再次滾落,顫顫地向他伸出滿是血的手,微涼的溫度落在他的臉頰上。
“現在死不了,不過待會兒得死了。”她聲音虛弱,苦笑連連。
一聲冷笑從不遠處傳來。
“說得對,窩藏男人,你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燕菲菲從嘴里吐出口血來,笑得邪獰。
她的中指不停顫著,血珠漸漸滲出。不知名的小蟲從地里爬出來,到她的指尖貪婪舔食,片刻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燕氏一族一直有秘法通過血緣相傳,傳聲蟲便是其中之一。只要傳聲蟲至,就代表有大事發生。燕菲菲豢養的傳聲蟲很快召集了在往生門內的幾剎,彼時蕭影正在淬心堂審閱卷宗,看到傳聲蟲亦是愣住,隨即臉色鐵青,朝外闊步而去。
生死石臺,數燈亮起,照耀這片死氣沉沉的地方。
所有人默契地圍成一圈,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