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寧姝玩鬧了一陣,又騙得她的承諾,司燁一時心情大好。
不過高興歸高興,眼下北凜松寒將北凜徹留在身邊救治,也不知北凜徹這次是否真的徹底恢復。萬一只是女帝的幌子,亦或是借機拉攏北凜松寒,那他和寧姝的安全岌岌可危。
原本打算隨北凜松寒去萬梅堡小住,如今他不得不打消念頭。
北域不能多呆。
打定主意,司燁便開始收拾行李。寧姝坐在床上看他忙碌,自己倒樂得清閑,揪起一縷發絲在指尖繞玩。等司燁做好一切,朝她看來,不消開口,她已經向他走去。
這種默契讓司燁微微一怔,隨即心口暖和起來。
對于他們辭別,北凜松寒并不意外。
司燁年紀雖輕,但看事精準透徹,行事又謹慎小心,對他一直有防備。至于他,北凜徹再怎么錯也是他孫子,他不可能為寧姝一事而去懲罰自己血親。于是他只是點頭,客套一句:“有空老夫去往生門找你們喝茶。”不再多言。
屋外,大雪簌簌。
寧姝貪玩,二話不說就往雪地奔去。司燁略是一嘆,趕緊跟上,替她將兜帽戴上了,又拍去她發間掛著的雪粒。
寧姝笑著把手中雪往他身上拋。見他并不搭理自己,又去捏雪球。只是這次剛直起身來,一個雪球突然從司燁背后砸來,好巧不巧砸到她手腕上。她登時蹙眉,朝司燁身后看。
只見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女孩正笑嘻嘻地看著她,同時又砸了個雪球過來。
“哎!蓉蓉!”一個女人急匆匆趕來,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對寧姝和司燁抱歉笑。
寧姝如今小孩脾性,才不能忍著接二連三的欺負。見女孩被她母親拉住了手,趕緊將自己雪球砸了過去。
女孩瞬間哭了。
司燁和女人面露尷尬,轉身各自勸起來。
“蓉蓉,娘看到的,是你先砸姐姐哦!所以你不對,不能哭!”
“柔柔,何必跟小丫頭計較?你若是想玩,我陪你。”
等女孩哭聲稍歇,寧姝也暫時被安撫,司燁和女人都松了口氣。
恰好女孩的父親引著馬車走來,看到他們兩兩對立,不禁愣了一瞬。隨后女人簡單解釋了一番。男人若有所思,朝司燁和寧姝走來。
寧姝見他面容嚴肅,還以為他要找自己算賬,立馬往司燁身后躲,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眸,怯怯望看他。
“抱歉,小女頑劣,擾了二位。在下容止戈,替小女給二位賠個不是。”說罷,抱拳一禮。
司燁當即回禮:“容大哥客氣,此事說來我家柔柔也有不對的地方,且她們二人都是玩鬧,無傷大雅,容大哥不必掛在心上。”
寧姝拽住司燁的衣角,打量了容止戈兩眼,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張了張口,又不知該說句什么。倒是容止戈注意到寧姝躲閃的眼神,多留意了幾分。多看兩眼,記憶中一段染血的記憶突然蹦了出來。他臉色一變,當即問:“這位可是……寧姝姑娘?”
司燁目中頓時警惕。
而寧姝卻下意識道:“你認識我對不對?我也覺得我認識你,看起來很眼熟。”
容止戈見自己沒認錯人,當即松了口氣,笑道:“寧姝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了,三年前華福長道上,我載妻女歸鄉,未曾想遇到官家老爺給祖宗送葬,將長道圍得水泄不通。小女當時正發高燒,著急回鄉尋醫,若非寧姝姑娘將那官家老爺狠狠治了一頓,騰道讓我們這些人趕路,小女還不知會如何!”
寧姝一臉茫然,并指揉揉太陽穴,自言自語:“有么?三年前我才十歲,我……”
“呃……”容止戈瞧出幾分異常,向司燁看去。
司燁嘆了口氣,道:“柔柔病了一場,忘記些事情。”
“原來如此。”容止戈頗為惋惜地看著寧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