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未亮,司燁已經醒來。看了看身側熟睡的寧姝,他輕輕起身,放緩穿衣動作。等到梳洗完畢,打算再給她掖掖被角,抬頭間對正好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眼睛。
“醒了?”司燁柔和笑著,仍沒停下手中動作。
寧姝從溫暖的被子里伸出手來,捏住他的手指,搖搖頭。
“我要跟你一起。”
“不用,外面風冷,萬一風寒加重怎么辦?”
寧姝轉去拽他的衣襟,將他往下一拉。雙唇的距離近在咫尺,她卻錯開,湊去他耳畔輕聲呢喃:“休想丟下我。”又順勢咬了他一口。
淡淡的粉色瞬間從司燁耳根蔓延到整片臉頰,他低咳一聲,抽手將她放置在外側的衣裙拿了過來。
“我幫你穿?”他問。
寧姝略是坐起,拍拍被子:“我要你像之前那樣,抱著幫我穿。”
司燁無奈笑了笑,眼神盡是寵溺,照她所言,去她身后坐了,又幫她一一穿好。手指穿過她柔順及腰的青絲,那絲緞般的細膩觸感拂掃而過,卻突然引出他的情緒。
“柔柔,”他從她身后緊緊抱住她的腰身,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好了?”
寧姝身子一僵,怎么在這時候他想起來問這個?好像并沒有什么前因后果的。不過他既然問了,她也沒必要再繼續裝下去,小手覆上他溫熱的手背,“嗯”了一聲。
隨后又轉過身去,攀上他的脖子。
“相公在擔心?”
司燁闔目,微微搖頭:“……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很想你。”
寧姝蹭了蹭他,聲音軟糯:“想我做什么?不是每日都見著、抱著?”話雖如此,她也知道司燁所指是那段她昏迷不醒,而醒后又全然不認他的日子。見他目中波瀾暗涌,她心里隱隱生疼,更加用力抱住他。
司燁瞬間回應,大手穩穩攬著她的肩和腰身,不斷收緊雙臂。
相擁半晌,司燁心緒逐漸平復,再看寧姝抱著不想撒手的模樣,不禁低聲一笑。
“若是不想去了,待在客棧也行。”
寧姝陡然睜眼。
對哦,不是說好要去會會那祭拜亡魂的鬼東西?
一默時間,發現已經逾時,她趕緊收回胳膊,推推司燁,慌里慌張道:“畢竟答應了人家,還是別讓他久等,我們走吧!”
彼時黃道士已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了小半個時辰,雙手揣在袖口里,整個腦袋恨不得縮進衣領。遠遠看到司燁和寧姝走來,他“哎喲”一句,主動前迎。
“二位可算來了!要是再晚半個時辰,只怕是我都要被這雪砌成塊豐碑,杵在這路當頭了。”
寧姝抿唇笑:“那你也算為百姓做出貢獻了啊。”
黃道士眉頭一擰:“你這姑娘大早上說話咋那么不中聽呢?”也沒往心里去,朝他們抬抬手肘道:“這邊走,我瞧過了,那鬼東西還沒來過,我們還得慢慢等。”
出來時司燁怕風大加重寧姝病情,隨身多帶了件大氅,聽到黃道士說慢慢等,舉目四處打量。見不遠處有棵樹還算背風,也就牽著寧姝過去了。
“是這邊!”黃道士喊住他。
司燁應道:“這地方一看便知進出只有這一條路,上面緩坡,雪風更大,還不如在此等候。”
寧姝嫣然一笑:“我相公果然聰明!”
司燁當即接話:“你的相公,必須聰明。”
黃道士無端打了個哆嗦,連翻三個白眼。嫌他們那處膩得慌,不適合他這四十來歲的半老頭子,也就獨自往上面走了。
雪下得似乎更急了些,豆大的雪粒簌簌落地,很快地面積起一層白蒙。寧姝搓著小手不斷呵氣,司燁見狀,輕輕一笑,伸手將她的小手包裹起來。
“你怎么……這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