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那刻起,風雨飄搖,孤苦伶仃,無父無母,當自己記事開始唯一還殘存的一點回憶只剩下離開楚云宮時,那只抓著自己的大手,那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
隨后的一切就如同歸于平寂一般,不再公子,不再是貴族,甚至不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在先生的講堂上讀到了這個“君”子,君為何,己為何,先生說汝將為君。
然而自此之后先君一面都沒能見著,未能有抗議,君位無緣無故被次子繼承也沒有過抗議,忠君愛國之志與心中憤懣不平的潛意識一直較量著,起碼,這顆愛國心占了上峰,一直到現在,為了楚國幾度生命垂危。
直到見這危局之景,再不知說些什么。
榮歸故里卻不得善待,只見刀劍相橫,生死不知。
投石機破了外墻,倒坍的墻面在濃煙中化為烏有,李逝近乎癡傻地望著天邊,他不敢相信一個國家到了戮殺忠烈的地步,然而此刻和自己針鋒相對的正是本該屬于他麾下的軍隊。
又是一波利箭襲來,直插李逝身前,那殘存的一塊矗立的城墻,托起李逝最后的底線。
“混蛋,等什么啊!”李麟冒著箭雨沖上去一把拉住李逝將他死命拖到城墻下,“你不要命啦!他們的箭都射到腳底下了!”
“射啊,讓他們射!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你他a瘋了??!”李麟死死地抓著李逝的衣領,“我一輩子生活的土地啊,你看看!”
李麟拽著李逝環視四周,滿目瘡痍,士兵們前赴后繼爭相沖向前方阻擋楚軍。
“我的家園毀了,我的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我他a為了什么!為了你啊!為了楚國不要落入那卑劣婦人的手上,為了真的有一日你登上那爵座,再復我大楚往日的榮光!”
李逝猛咳了兩聲,他看著那凄涼悲壯的戰場,頓時兩行熱淚再難繃住,“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我如何辦到……如何……”
“如何?孤身赴寧泉你做到了,龍原竊相印你做到了,龍原之戰,奮死作戰也有你一份,難不成一個懦弱無能之輩可以做到嗎!”
“我……我……”李逝扶著墻壁,直起身,“怎么辦,還能抵抗住么!”
“你想不想抵抗,你想不想干成點事?”
“我……我想!”
“你說清楚了,現在你想不想昂首闊步地回到寧泉!”
“我想,當然想!”
“那就能抵抗住,那我昏山城全城子民皆愿助大公子一臂之力!”
“皆愿助大公子一臂之力!”四周的士兵們圍過來,紛紛叩首一拜,眼神堅定,絲毫不落恐懼之色。
李逝仰起頭,緊要牙關,“好,我李逝此生雖短,但遇事不少,生死危亡之前也經歷過,但今天,和過去不一樣,我李逝愿與諸君一同死抗強敵,堅守昏山城的底線之地!”
“殺!”李逝舉起落雪,吶喊出來。
“殺!”
那一個個昏山子弟兵們帶著最初的憧憬毫無懼色地沖上去與楚軍交戰。
兩支部隊徹底交合在一起,這些也完全被葉瀾看在眼里。
“所有人,殺!”他策動戰馬,率領著手下三千鐵騎自山坡上俯沖而下,直插楚軍背部。
“葉瀾果然來了,”副將笑了笑,“重步兵擺長陣型,長槍準備!”早早就整裝待命的整裝士兵立即沖出軍列,手握長槍與葉瀾的騎兵相向而對。
韓唐遠遠望去便覺得不對,“將軍,敵軍看似有準備啊,你看這重步兵陣型如此有序,那是早知我們沖鋒,不對,是早知我們會用騎兵沖鋒,這其中有詐?。 ?
“有詐也管不了了,既然已經得了令,那便只得依令行事!所有人別多想,沖鋒!”
戰馬擺出了契型陣,整個戰陣如同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