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擾人,總感寒涼,轉眼十幾日過去,便叫人深感不適。
這一盒甘茶也快見了底。
衛曉鈴咳嗽了兩聲,這幾天精神異常的好,但總感覺身體有些說不出的不適。
“文允,把簾上上去吧感覺夜里睡覺總有些不舒服。”衛曉鈴喝了兩口茶水,從那黃褐色看得出那是聶韻送的甘茶。
“大夫人,您懷孕也已經十月了,眼看生產的日子就到了,夜里不能睡得太悶了,奴婢給您多蓋上幾層毯子,換上厚的棉被就是了,不過睡的時候也要注意,不能傷著孩子。,奴婢夜里就守在側廳,您一有事便叫我。”
“文允,你不用這么累的,白天你是寸步不離,這到了夜里還得這么小心翼翼的,你這一天天下來還不得累壞了呀。”
“您就不必擔心奴婢了,您都說了,等您生產過后也就不必奴婢伺候了,這時候我還不得加緊小心地看護,讓您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段時間嘛,”文允費力地捧起身旁的毯子,“大夫人麻煩您先起來一下,我給您床上鋪上新毯子。”
“好,”衛曉鈴護著肚子站起身,文允熟絡的將被子翻起來,把毯子蓋在下面,整個動作非常迅速。
衛曉鈴仔細地看著,從自己五歲起文允便照顧自己那時候她還是二十歲的大姑娘,可她沒有過愛情,就如同一個早早有了孩子的母親,照顧著自己的飲食起居,如今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從衛府到楚云宮,她老了,變成了四十歲的婦人,可她的感情依舊不變,還是那樣仔細認真的照顧著自己的飲食起居,這世上無論是年輕的母親還是年老的母親一樣愛著她的孩子,而文允卻這樣愛著一個原本毫無淵源的女孩直到她嫁人,直到她自己也成為了母親。
她看著入神了,漸漸地雙眼有些迷離,感覺面前的事物開始晃動,開始迷糊,“文允,文允……”
“大夫人怎么了?”文允疑惑地轉過身,這一眼看過去,她徹底驚呆了,衛曉鈴的裙擺上染紅一片,那血色已經流向腳部,“大夫人您怎么了!快,快,快來人吶!大夫人要生了!”
外面候著的兩個宮女忙跑進來攙扶,而白濯也是其中之一,宮中得了消息立馬開始運作起來,無論是產婆,侍從都匆匆趕來,以準備迎接大夫人的生產。
“君上,君上慢點,小心腳下,”李震身旁的侍從跟著他急匆匆地趕過去。
“還慢,孤的夫人現在正躺在那,孤能不著急!再快些!”
“諾,諾,快跟上啊!”那侍從忙斥責身后的隨從們,一行人直奔倩簾宮。
李震到了待客的正殿里候著,隔著一道門的路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愛妻,他很是焦急,此刻在乎的也并不是那個即將來到人世的孩子,而是生怕他的妻子傷到哪兒。
陳且也到了,他陪著李震一起等待著,時間流逝,生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前前后后消耗和等待是必然的。
產房內,進進出出的侍從端著滿是血污的水盆,有的拿著已經沾滿鮮血的毛巾,里面,衛曉鈴疼痛的叫喊聲令人心疼。
文允擔憂地緊緊握著衛曉鈴的手,衛曉鈴疼得死死扣著文允的掌心,她的手掌已經流血不止。
“大夫人堅持住啊,深呼吸!千萬堅持住啊!君上在外候著,您想一想待孩子生出來將是多快樂的事啊,您別怕我就在您的身旁啊!”文允不斷鼓勵著衛曉鈴,她口中一直吐露著鼓勵的話語。
產婆也同樣賣力,她也在小心謹慎地操持著,眼看著孩子的腦袋出來了,她驚喜大叫,“太夫人,孩子腦袋出來了啊,是順產!順產!孩子出來了!再加把勁!”
“曉鈴,你聽聽,別怕,啊,”文允的心完全揪住了,她的淚水不止此刻的感情已經無從知曉,只是那種不可思議的激動充斥了她的身體,“曉鈴,加把勁,是順產,不用怕的,一定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