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附近的作戰(zhàn)地圖繪制地很詳細。
齊國的地理學(xué)問大師水平很高,在他的繪制之下,就連最細微的山川石木都全部展現(xiàn)在這張作戰(zhàn)地圖之上。
齊戩坐在椅子上。
那樣子實在有些令人覺得奇怪。
整個大廳里沒有別人,所有的椅子都分作兩排排列,而齊戩卻獨獨搬了一張對著那高懸的地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低下頭,似乎有些不快,但從他的臉上實在難以揣測到他的想法。
齊戩總是叫人捉摸不透,別人覺得他性情古怪,態(tài)度陰晴不定,但在這安靜平和的時候,他總會獨自思考一會。
自小的孤獨使得他的這種習慣無法改變,那空蕩的大帳將是他最好的伴侶。
浩浩蕩蕩的南境大軍出現(xiàn)在城樓上,他們向著齊戩吶喊嘲笑,向著他表示自己的不屑。
當他抬起頭,那扇大門緩緩打開了,滿地都是肆意叫囂的南境士兵。
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可他依舊在堅持向前走去。
那些士兵見自己的嘲諷無法動搖他,便立刻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他們紛紛舉起長矛,井然有序地向他逼近。
他的雙手顫抖了,如此大的陣仗任誰面對,都會恐懼,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那些士兵距離他越來越近,他想要拔腿逃走,然而他咬了咬牙堅持站在那,南境士兵吶喊著持矛沖了過來。
他握緊雙拳,等待著審判的到來。
然而那浩浩蕩蕩的大軍就這樣毫無違和感地穿過了自己的身體,他依然毫發(fā)無損地站在原地。
搖旗吶喊的聲音不絕于耳然而這些兇猛強大的對手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他憤怒地大吼起來,那些土地,城池,樹木不斷崩塌,眼前的場景被徹底撕裂,漸漸地他的心情得以平復(fù),他睜開雙眼。
他的面前還是那幅戰(zhàn)略地圖。
“陛下,您怎么了!”外頭的侍從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齊戩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好啊,好啊,本王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你們誰也不能背叛本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那侍從立馬跪地叩首,驚恐不已,“陛下乃是天之驕子,天下唯一的王,誰也不敢背叛您!”
“誰也不敢?”齊戩轉(zhuǎn)過身,他糾結(jié)地看著那侍從,眼里滿是憤怒和不解,“孤是唯一天之驕子,唯一的王,那為什么諂胥要走,他去了哪?你告訴本王,他去了哪!”
“陛下……陛下……小的也不清楚,諂胥他……他……聽守城的兵說他拿著您的調(diào)令往南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天下之主啊,本王真是滑稽,”齊戩露出詭異的笑容,他幾乎笑到抽搐,笑到臉龐畸形,他那原本清秀的面容給人無比怪誕的感覺,“連陪著本王十多年的侍從都敢背叛本王!你們何談忠心啊!何談忠心!何談吶!”
他死死盯著那侍從,似乎將心中的所有的憤怒全部激發(fā)出來,“本王等不了了,本王等不了了?!?
齊戩跪倒在地。
“陛下,陛下不可啊!”那侍從猛地跑過去,想要把齊戩扶起來,然而齊戩頹喪地跪在那,無奈地冷笑著。
他笑著笑著,那道細長的淚痕便顯露出來。
他失去了所有,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擁有過。
這世上沒什么值得他留戀的。
每一次的憤怒和狂暴不過是掩蓋他內(nèi)心中無所安放的恐懼罷了。
“本王問你,本王錯了嗎?為什么你們都要離開本王。”
“陛下您沒錯,您是這天下最偉大的君主!您沒錯?。∧切┍撑涯拇镭洠际恰际恰醒蹮o珠的……的下賤貨色……我們都忠心于您??!都忠心于您??!”
“真的嗎?你們真的……”齊戩一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