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泉,失守了,”常力山看著遠處滾滾濃煙,他知道自己來晚了。
楚國最后的兩萬人,他們甚至還不知道李逝在西進路上損失慘重,他們已經成為了獨苗。
“葉將軍,咱們何時攻城?”
“還沒有從寧泉城里逃出來的報告嗎?”葉承問著身邊的副官。
“回將軍,沒有,好像南境軍動作很快,他們關閉了城門,逃亡的百姓一個都沒有出來的,估計不是被殺了就是被囚禁起來了。”
“你看,如今我們沒法估量對方人數,若是貿然進攻可能損失慘重,”葉承仔細想了想,“也不清楚君上那怎么樣了,咱們孤立無援,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嗯,”常力山蹲了下來,他看著那黑色的天空,秋季來臨時最后的雨永遠是如此壓抑。
滴落在營帳四周,滴落在所有人的心里,唯獨讓開了那巨石堆疊的城市。
宛城。
李逝抬頭看去,那熟悉的南境旗已經重新掛在城門上。
楚軍不過拿下了幾日便失去了它。
他所有的努力都化作烏有,他成了這世上最可笑的君王,一個沒有辦成任何事的君王。
他回過頭,看著那些跟隨著他的,已然疲憊不堪的戰士們,他心如刀絞。
“給士兵們傳個話,就地扎營吧,歇一會,都走不動了。”李逝嘆了口氣他走到旁邊搬淄重的士兵身邊,自覺地拿起那些搭建帳篷的用具。
“君上,不可,這些事是……”
“行了,如今之困難諸位都很清楚,我們人手有限,孤應當身先士卒?!?
說完他便兀自搭建起帳篷,一旁的士兵們見了,紛紛開始效法李逝,他們打起精神,搭建起帳篷。
他們只有兩千人,行動速度要比大部隊行進快地多,四日過后就已經到達了宛城附近。
這片小小的營地在夜晚也不敢燃燈。
待到深夜,所有的士兵睡去了,李逝獨自一人走到附近的草地上,他拄著劍,看向天空。
他總感覺那天上的星星多起來了,或許是那些逝去的戰士們飛升入天穹,他真后悔沒有戰死在沙場之上,如今又如何面對江東父老,兩萬子弟兵客死他鄉,收尸之人都沒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決策。
“孤……呵呵,孤?我還真是成了孤家寡人吶!”李逝笑著低下頭,他眼中越發紅潤,那淚水就快要滴落,只是查一個崩塌的引子。
“你何時成了孤家寡人?”
那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李逝猛地回過頭。
他驚呆了,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熟悉的身影還會再一次出現,可陳言愜卻又如此真實地出現在他背后,那聲音真正傳入了他耳畔。
“你……你……我……”李逝的眼淚一茬接一茬地流過臉頰,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他拄著寒潭劍向前走去。
“李逝!李逝……”
“陳言愜!”李逝一把沖了上去,他心中已經徹底崩塌的防線無法抑制住潮水般的情緒,他緊緊抱住陳言愜,他哭了,崩潰的大哭,凄慘的大哭起來。
“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李逝躲在陳言愜的懷里,就像一個受到挫折的孩子,他從來沒有依附過誰,這些年的痛苦和磨難,責任和隱忍瞬間爆發了。
“我也是,我循著你們的路走到了仰山平原,可到了那,看見的是一地的死尸,我真怕你死在那,”陳言愜輕輕撫摸著李逝的腦袋,“不過還好,我見到那些扎營用具都沒有留下,我覺得你們一定有人活下來了,這不,找到你了嗎!”
“別走了,別走了,別走……”李逝閉著眼,他再沒有比此刻更放松一切壓抑的時候,那些東西都可以拋諸腦后,都可以變成過去。
“嗯,我要你好好的,我也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