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呢……”林霄寒睜著空洞的雙眼,他無神地看著四周,昏黃的燈光下映出慘白的面頰。
獨孤瑾在時常常說林霄寒白地可人,若是不蓄須還真有幾分女子模樣,可如今說那樣可笑話的女孩已經成了別人口中薨逝的君主。
她再也不會出現在林霄寒面前了。
“你說實話!她怎么了!”林霄寒忽然在他人難以料想的情況下,揪住那士兵,“她怎么可能會死!怎么可能!”
“林霄寒,你冷靜點,”蘇雨斕抓住他,死死從背后抓住他,“你冷靜些,有些事沒你想象地那么嚴重。”
林霄寒供著腰,頹廢地跪在地上,他無力地撲倒在蘇雨斕的懷里,似乎一切都消失在他的腦海里唯獨及其巨大的空虛感和無力感充斥在他內心。
耶祿榮德看著他,雖然并不非常了解這個人,但至少能讓這么一個冷靜智慧,身經百戰的將軍瞬間崩潰,那這個女子對他來說必然十分重要。
“她,她不是這樣的,她怎么可能會出兵找魏桀的麻煩……”林霄寒緩緩站起身,他低著頭一步一步向著大門走去。
避過所有人的目光,走出了房間。
三個月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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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瑾死了。
白凜死了。
北境軍全軍覆沒。
原本那充滿人情味的浩都城,那多災多難后依舊堅挺,依舊矗立的浩都城,如今徹底失去了北境第一都的光輝。
淪落為被魏桀強壓統治下的縮影。
蘇雨斕很想跟過去,但殷季還是攔住了她。
這個男孩早早完成了到男人的蛻變,他堅毅勇敢,年輕卻不浮躁,他塵封了自己的反倒是將一切都投入到家國大事之中。
此刻,當他的回憶毀滅在過往的空虛之后,那種難言的打擊同樣無比致命。
他幾乎失去了一切。
“林霄寒,還是讓他……自己靜靜吧,”殷季嘆了口氣,“他這個人,太獨,這也是唯一的缺點。”
“那,之后的事怎么辦……”耶祿榮德還是說出了他的顧慮,南下三晉的目的還是為了共御北敵,若是林霄寒出了問題,這個是事便很難推進。
“咱們還是……”
“咱們還是繼續談正事吧,”林霄寒走了進來,他的目光中,那原本激烈的情緒已經消逝在平淡的眼神里。
“林霄寒你……你沒事吧?”蘇雨斕看著他,哪怕排解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讓這巨大的痛苦完全壓制。
“沒事了,如今隱魔將至,危險降臨,還有什么事可以和天下人的未來相比呢?”
“林將軍有如此覺悟實在讓朕敬佩,天下為大,我們冰雪部落常年在長城以北,對于北境之事尚不熟悉,還要靠林將軍調度。”
“那是自然,一切我自當安排好。”
林霄寒笑著點了點頭,他那樣子就好似什么也沒發生一般。
他們在浩都駐扎下來,冰雪部落的百姓一部分安置在城中,還有一部分安置在外頭的村子里,瑣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入夜大部分人也都歇息了下來。
城墻上落滿了白雪,不知為何,每每入夜,雪都要小地多。
當每個人都慢慢進入了夢鄉,剩下的便是那些深藏苦難的人獨自悲傷。
他坐在城墻邊上,拿著酒,一口口地灌著,沒想到浩都一別便是和哥哥的永別。
“喝酒,也一個人喝?”不知何時林霄寒以及站在了他的面前。
白瑜抬起頭,那平日里見到林霄寒時總是很積極地行禮,然而此刻他唯獨笑了兩聲,喝下嘴里的酒。
“林將軍,晚上……晚上……晚上好啊!”
“老規矩不明白嗎?”林霄寒伸出了手,白瑜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將酒壺交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