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
那是皇帝的棺槨,可最重要的是末代皇帝早已死在了龍原,怎么可能在那個棺槨里還有人。
李逝驚訝無比,或者說現在活著的人都一樣驚訝無比。
不管怎么樣都難以相信這樣一場滑稽的變化,他們居然在喚醒死去的人。
然而那個人是誰他們誰也不明白。
“陳錫九是江蘇邳縣人,他的父親陳子言是本縣的名士。本縣大富翁周某很仰慕陳子言的聲望,就和陳家訂為兒女親家。陳子言接連幾次參加科舉考試都沒有考中舉人,家業漸漸衰敗下來。后來陳子言到秦地去游學,一去好幾年沒有音訊。
周某對跟陳家的婚約,暗暗感到后悔。他把小女兒嫁給王孝兼做了繼室,王家送的聘禮非常豐盛,送聘禮的仆從、車馬十分氣派,周某因此越發憎惡陳錫九的貧寒,打定主意要斷絕與陳家的婚約。他去詢問大女兒,大女兒卻堅決不同意退婚。周某大怒,給女兒穿戴上破舊的衣服首飾,把她送到了陳錫九家。
陳家窮得整天無法生火做飯,周某一點也不體恤照顧。有一天,周某派一個年老的女仆用食盒給女兒送了些食物去。這老婆子一進門就對陳錫九的母親說:“我家主人叫我看看我家姑娘餓死了沒有?”周女恐怕婆婆羞慚,勉強笑著說了些別的話叉開話題,接著就把食盒中的菜肴點心拿出來,放在婆母面前。老女仆忙阻止說:“不要這樣!自從姑娘來到她家,哪里從她家換得過一杯白開水?我家的食物,料想老太太也沒臉去吃。”陳母非常氣憤,聲音和臉色都變了。這老女仆還不服,用很難聽的話來頂撞陳母。正在吵鬧著,陳錫九從外邊進來了,問清情況后非常憤怒,揪著老女仆的頭發狠狠打她耳光,一邊打著一邊把她趕出門去。聚書庫
第二天。周某來接女兒回家,周女不肯回去。明日又來了,而且增加了人數,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好像要尋釁打架。陳母勸周女回去,周女淚流滿面地拜別婆母,上車走了。過了幾天,周某又派人來,硬逼著索要一份離婚文書。陳母強迫陳錫九寫了離婚書給了他們。母子二人只盼望著陳子言回家,再想別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
周家有人從西安來,得知陳子言已經死了的消息。陳母又悲傷又氣憤,得了病死了。陳錫九在悲傷窘迫中還希望妻子能回來。但過了很長時間,一點消息也沒有,陳錫九越加悲傷憤怒。他把家里的幾畝薄田賣掉,給母親購置了辦喪事的用具。辦完了喪事,陳錫九就一路討著飯前往陜西,尋找父親的遺骨。
到了西安,訪問遍了本地居民,有人說:“數年前有一位書生死在旅館里,被埋葬在東郊,現在那座墳墓已經找不到了。”陳錫九實在沒辦法了,只好白天在街市上討飯,晚上在野地寺廟里住宿,希望能遇見一個知道父親情況的人。
一天晚上,他正經過一片亂葬崗子時,有幾個人攔住了去路,逼著他要飯錢。陳錫九說:“我是一個外鄉人,在城里城外討飯,哪里會欠人家的飯錢?”這些人憤怒了,把他揪倒在地上,用埋死孩子的爛棉絮塞住他的嘴。陳錫九聲嘶力竭,漸漸地快要被悶死了。忽然這些人一齊驚叫說:“哪里的官府的人來了!”立刻就放開了手,四周變得靜悄悄的。一會兒有車馬到了,有人便問道:“躺在那里的是什么人?”立即就有幾個人把陳錫九扶到車邊。車中的那個人說:“是我的兒子啊!惡鬼怎能這樣對待他!應當把他們全都捆來,不要漏掉一個。”陳錫九覺得有人去掉了他嘴里的爛棉絮。他稍微定了定神,仔細辨認了一下,車中人果然是父親,不禁大哭著說:“兒子為了尋找父親的尸骨受盡了苦難,沒想到您如今仍然活在人間啊。”父親說;“我不是生人,是陰世間的太行總管。這次來也是為了孩子你。”陳錫九哭得更加哀痛了,父親勸慰開導他。陳錫九哭著述說岳父家強逼離婚的事。父親說: